“我且问你,你既自称是真正的文小姐,那你之前是去哪儿了?!”
文棠儿眼神闪躲,明显心虚。作为一个按规矩教条培养长大的高门闺秀,她不擅说谎,更不敢明说脱离送亲队伍的原因。
文棠儿的沉默,令众人起了疑心。一个是文家人亲自送来的,一个是半道自个儿找来的,即便拿着玉佩,也有嫌疑才是。
事关重大,怎能偏听偏信。
程婵衣又把目光移向凝玉,露出一抹悲伤失望的神情:“凝玉,你伺候我这么多年,我实在想不到你会背叛我,龙纹玉佩,是你偷走的吧?”
突然被倒打一耙,凝玉情绪激动,辩驳道:“我没偷玉佩!你根本不是大小姐!明明是你给我下了穿肠烂肚的毒药,威胁我配合你的!”
程婵衣就等她说这件事,“柳大人,我没有给凝玉下药!柳大人既然要信她,是不是也要求实呢!”
嗓音绵软,却有力量。
“这……”柳侍郎迟疑了
一直缄默不言的李公公终于发声了,不阴不阳的冷笑道:“下没下药,让随行医师一验便知!”
随行医师提着医药箱子,火急火燎地迈进大堂
给凝玉把脉良久,反复确认诊断无误后,抬袖擦了擦额头冷汗,拱手道:“刘大人,李公公,这位姑娘身体康健,并未检查出任何不妥啊。”
“……”
凝玉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地看向程婵衣
只见程婵衣对她露出一丝运筹帷幄的笑意,而后神态无辜对众人道:“即是身体康健,那便是凝玉在说谎。”
柳侍郎清咳一声,没想到啊……
这二人找来时,一个有玉佩,一个是陪嫁侍女,他便轻信了。
现在一个说不出去向,一个污蔑下毒
若此事真有反转,他便是得罪了太子妃!以皇后娘娘对文氏女的看重,他仕途堪忧啊!
“大人!她当真是冒充的呀!”凝玉不甘道。
文棠儿也急了。在汝阳驿站时,林烨哥哥来寻她,劝她逃婚,她一时头脑发热便与林烨哥哥一道逃了,哪知刚离开驿站,就被人追杀,林烨哥哥为了保护她而牺牲,她好不容易逃到迎亲队伍的驿站,却发现被人冒名顶替!
不说出离开汝阳驿站的原因,是怕牵连文家。
陛下赐的婚,逃婚是重罪!
就在事态陷入僵局时,屋外传来一道女声:“柳大人,她二人孰真孰假,让文管家一看便知!”
文棠儿与凝玉听到文管家来了,脸上俱是喜色
柳侍郎本纠结不下,乍一听文管家来了,这事儿就好办了呀!
身着浅蓝色宫装的年轻女子,昂首迈入大堂,她身后跟着的中年男子,正是文管家无疑。
别看程婵衣表面淡定,实则心脏猛跳,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年轻女子朝柳侍郎福身行礼,嗓音清冷:“柳大人既要查明真相,光靠两边空口白牙辩论有何意义?”
“早在事发之初,下官就派人快马加鞭,通知文家人,把文管家接来指认。”
“还是容女官面面俱到啊!”
容女官原名容浅,宫廷七品女官,皇后娘娘派她来教习文小姐宫中礼仪。
柳侍郎喜笑颜开,对文管家殷切道:“文管家,你快认一下,到底哪位是真正的文小姐!”
此刻,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文管家身上,静到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的程度。
文管家先是看向文棠儿与凝玉,二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眼含希冀地望着他;再看向被侍卫围住的程婵衣,她眸光微凝,仪态还算淡定。
沉吟片刻,文管家抬手指向程婵衣:“回柳大人话,这位才是真正的文家大小姐!”
此话一出,别说真正的文棠儿大惊失色,连程婵衣都惊愕不已。
柳侍郎心如死灰,暗骂自己行事草率,轻信贼人的话,得罪真正的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