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我和春眉的大婚之日,我麾下的将士们会围守在将军府外。届时,只怕一只苍蝇都是非不进去的。”
“谢扶,你别想做乱。“
我淡去脸上的笑意,敛眉道:“连将军多虑了,我不日便要启程去江南。你大婚之时,我早已不在京城,还能做什么乱呢?”
“更何况,我衷心祝福你,为何要毁坏你的大婚?”
连逐清冷哼一声:“谢扶,你装什么?你不是爱我爱得要了命,不嫁给我便闹着去死吗?”
“我就是信了你这一副惺惺作态,那一日才让你找到可乘之机,害得眉儿动了胎气。”
“但你要再敢如此乖张行事,别怪我的弓箭不长眼了。”
我外祖家是武将,连逐清精于剑术,他的弓箭还是昔日我亲自教的。
现今他对我说,别怪他的弓箭不长眼。
我低眉笑了,心中仿佛被剜去了一块肉。
初时疼些,后来只觉得空空荡荡。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他戒备地将手放到腰间。
我轻轻瞥了他一眼,再也不见当年桃花树下满眼是我的少年郎的样子。
我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玉佩,“连逐清,往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他的目光停滞在玉佩上,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
他也想起来了,我曾经是他的母亲亲自钦定的儿媳。
我淡漠地转过身,擦去了此生最后一次为他而流的眼泪。
11.
初春时,我坐上马车,去往了江南。
江南的风水宜人,又是李挽风亲自来接我,一路上倒也不太难捱。
他牵起我的手上轿时耳朵微微发红,说话都不利索了。
“阿扶,阿扶。”
他轻轻念诵着我的名字,含在口中说得婉转又缠绵。
我也不紧红了脸,埋首嗔怪道:“为何一直说我的名字?”
他委委屈屈:“阿扶,我太想你了。”
我和李挽风早就相识。
我的外祖家在江南,从小也在江南长大。
李挽风的家和外祖家只有一墙之隔,他少时偷偷爬上墙头,看到的院外的第一眼光景,便是站在梨花树下的我。
他看呆了眼,从此痴心地跟着我。
“阿扶妹妹,我们是见过的。”
少年时我们都不懂这句话里的情意,直到岁月流转,多年后相见。
相思已成灰。
李挽风和连逐清不同,他对我的好真挚而坚定,温暖又不至于让我心生愧疚。
甚至因着我的身子不好,李挽风将婚期延到了仲春三月。
他守在床头牵着我的手,一口一口得将汤药喂到了我的嘴里。
我嫌药苦,往往喝了一口就要皱起眉头不肯再喝。
李挽风便拿着蜜饯果子不厌其烦地哄我,非要眼看着我将汤药都喝干净了才肯罢休。
被他日复一日地盯着,我的身子也不知不觉地好起来。
到了二月,阿兄来江南看我。
他要走时欲言又止,“阿扶,再有半月便是连逐清的大婚了,你想去吗?”
我坐直了身子,看着手中大红色的喜帖,不在意道:“有什么好去的?”
为着曾经欺瞒我的事儿,阿兄也对我多有愧疚。
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柔声道:“爹的身子不好,等我回门之日,再给他带江南的好药。”
阿兄展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