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们两口子打闹都是寻常的事，您可不能抓他！」

「真的，悦悦你快过来，跟警察叔叔说，爸爸是不是跟你闹着玩。」

方悦被吓得一脸呆滞，还没反应过来，只会僵硬地点头。

警察同志也是十分无奈，教育了他们一顿，再三叮嘱不许再对我动手，就让我们回去了。

等回到家，我爸的酒也算是彻底醒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从来没那样清澈过。

「行啊，学会算计你老子了。」

但他大概怕警察再找上门，不敢再动手了。

半晌后，他骂骂咧咧出门了。

我妈恶狠狠盯着我，「方悔，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要不是因为你是女孩，你爸怎么可能生我的气？」

「都是为了生你，我们才把你姐姐一个人扔在家，让她受了伤！」

「你现在不感恩戴德，乖乖听家里的话，还敢这样气你爸！你这个不要脸的赔钱货、扫把星！」

她骂的难听，我心里却一点起伏都没有。

这些话我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套说辞……

我不再看她，转身进了房间。

一进门，我就愣住了。

上一世，的确是很久没有回过这个家了。

我都忘记了……

家里没有我的床。

一间不大不小的次卧，摆了一个公主床。

床上有我妈亲手缝的娃娃，洗的香香的床单被罩。

床的外侧，是两张快散架的桌子，拼起来的小床。

硬邦邦的，上面铺了一层纸板，盖了一床极薄的被子。

我就是在这样的小床上，睡到了15岁……

直到我初中毕业，被他们赶去工厂里打工，才终于结束了这样的日子。

九年……

还有九年啊！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那张大床边。

把上面的娃娃全部都丢到了那两张桌子上。

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没一会，屋里就爆发出一声尖利的吼叫。

「贱皮子！你在干什么？从我的床上滚下来！」

我当即坐起来，恶狠狠盯着她看。

「你看着我做什么？快从我床上滚下来，你听到没有？」

现在的我丝毫不畏惧她，直接开口道：「方悦，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滚到那张小床上去睡，二，滚到客厅去睡。」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你说什么？」

「不光腿瘸，耳朵还是聋的是吧？」

「方悔！我杀了你！」她拽着我的袖子，把我从床上往下扯。

我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扯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

「方悦，你给我记好了，你再敢惹我，我真的杀了你！」

她虽然比我大两岁，可是因为身体不好，身量和我差不多。

从前，我处处让着她，挨打挨骂都不还手，倒让她觉得我是真怕她了……

我妈听到惨叫闯进来，摸到门边的扫把，就拿起来抽在我身上。

我硬是忍着疼，一声不吭。

只是腿上也开始用力，猛踹方悦的那条好腿。

她打我越狠，我踹的就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