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见到温韶晴出来,立刻堆起一脸笑迎上去拉起温韶晴的手,亲热的不行:“大小姐,许多年未见,都已经长这么高了。夫人可惦记着小姐呢。”
瞧那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母慈子孝的场面呢。
温韶晴浅笑道:“有劳大夫人挂记了。”
大夫人的挂记,可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还有这王妈妈,石婆子到底是她远房表妹,如今死了,难保王妈妈不会把这笔帐算在她头上,说是她克死了石婆子,日后会让她好过才怪。
小丫鬟撩开帘子,温韶晴踩着脚凳上了马车,车厢里铺着八宝紫金云纹坐垫,四角挂了绣着福字绑的流苏穗子,座子底下都放了香包,一上车便能闻到阵阵香气若隐若现,令人舒适,处处透着奢华精致。
温韶晴脸上不动声色的进去坐下,上辈子她离家的时候年纪还小,相府的好东西也轮不到他,后来又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世面,一上马车就震惊了,直感慨这世上竟还有这等好东西。
那会儿王妈妈虽然嘴上说着小姐喜欢就好,可眼里对她都是不屑,可笑她还没看出来,只顾着沉浸在欢喜里。
如今温韶晴毕竟是当过许多年皇后的人,这点微末之流还入不了她的眼。
王妈妈察言观色,温韶晴只看着马车外头,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全然不似想象中乡下土包子的样子,不禁心里头犯嘀咕,莫不是低估了这丫头?
一路无话,温韶晴听着马蹄得得儿的声音,一路到了相府。
王妈妈先下了车,依旧还是丫鬟撩了帘子,温韶晴也不介意王妈妈不来扶她,自己踩着脚凳下了车,相府大门依旧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她爹并不是什么干净的官,前世她当了皇后那些年,她爹和大夫人借着她的便利疯狂敛财,怕是门口这两只狰狞的石狮子都不是干净的。
此时相府大门紧闭,温韶晴明知故问道:“王妈妈,为什么没开门啊?”
王妈妈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轻蔑,很快堆起一脸笑道:“这是大夫人的意思,说是怕乡下发生的事传出去影响了小姐的名声,所以这次小姐回来不宜张扬,我们从角门进。”
温韶晴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点着头哦了一声,心中清楚大夫人这是为了羞辱她。
堂堂丞相长女回家连正门都进不得,纳妾才会走角门,这不是说她名不正言不顺么?
她倒也没在意,跟着王妈妈到了角门前,却故意退后半步道:“王妈妈你是长辈,就请你先走吧。”
身旁跟着的小丫鬟嗤笑一声,王妈妈再怎么资历高,也只是个家奴,大户人家哪有主子给家奴让路的道理,这大小姐果然是小妾生的乡下土包子,丝毫不懂礼数。
王妈妈回头给了小丫鬟一个凌厉的眼神,转头对上温韶晴又是一脸看不出破绽的笑,“大小姐说的什么话,哪能让老奴先走,还是小姐您先请。”
温韶晴执意不肯,两人争执了一会儿,门里出来一个端着水盆的丫鬟,抬手就把水泼过来。温韶晴灵巧的往王妈妈身后一躲,一盆水全都泼在了王妈妈身上。
“哎哟……”王妈妈瞬间成了落汤鸡,狼狈道:“你泼谁哪,长没长眼睛!”
温韶晴微微一笑,前世她回来就被泼了水,意思是要洗去污秽,干干净净做人,寒冬腊月里她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却还缺心眼的觉得这群虚情假意的人是为了她好,还傻傻的心存感激。
如今她可不会上这个当了。
角门附近人来人往,王妈妈狼狈不堪也不想在这里丢脸,责骂了泼水的丫鬟两句,吩咐一路随行的小丫鬟带温韶晴去内宅见大夫人,自己匆忙回去更衣了。
温韶晴跟着小丫鬟穿过回廊庭院,相府景致雕梁画柱十分精美,一路走来五步一景十步一画,温丞相温棣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就连随处可见的丫鬟小厮,也都相貌不差。
这些下人们在温韶晴经过的时候纷纷停下手里的活,低眉顺目冲着她的方向弯下腰,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