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唱戏的平日里是不抽烟的,沈雷平时也不抽,可真要是遇到了烦心事儿他还是忍不住抽上两口。
沈年也不多言,就默默在一旁陪着父亲,父子俩无言的就这么呆了一夜,因为莫名遭难的王家班子,也为了被毁了人生的七岁红。
......
到了早上的时候,雪似乎下的小了一些,不过零零散散的依旧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炕上的七岁红深咳两声后皱眉昏昏沉沉睁开了眼,视线里是陌生的一切,混沌的脑子有那么一瞬没有回过神来,可随之,她脑中猛地闪现出斗鸡眼咄咄逼人的样子,寒冷的冰雪,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还有......
她下意识动手摸了下脸,伤口上传来的痛让她真切感觉到她还活着,活在这个糟乱肮脏的世界里!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了过来,她连忙坐起身看向轮椅上那个孤单的背影,虽说只是一个背影,可她却一眼认出了此人是谁。
眉头一皱,她不解的问:“沈大哥,你为啥要救我?”
沈年将轮椅转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已经勾勒一大半的皮影。
“小凤,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坚强的姑娘,为啥受到一点儿事儿就要寻死觅活的呢?”
小凤说的就是七岁红,她的大名叫王小凤,只不过一直以来很多人都只记的她的艺名自然就没多少人叫这个了。
自嘲摇头,七岁红摇头说:“我不死,那个斗鸡眼怎么可能会放过我,放过王家班子那些人?”
“你觉得你死了这事儿真的就能一了百了了?”
听他这么一说,七岁红面色一惊,心中突生出不好预感,忍不住忙追问:“沈大哥,王家班子咋了?我师傅他们......他们是出了啥事儿吗?”
沈年没说话,将轮椅转过去拿起笔继续认真的勾勒。
见他不吱声,七岁红急了,忙焦急再问:“沈大哥,你倒是说说话呀,我师傅他们到底咋样了?”
最后一笔收回,沈年吹了吹手中的脸谱,说:“小凤,看看我手上这脸谱,大眼睛、大胡子、突出的大鼻子,一双倒扫帚浓眉直接插在鼻梁两边儿,眉尾那扫帚是根根分明,个个儿直立,看的那是叫人心惊胆战,惊心动魄,知道这叫啥么?眉眼,专门用在奸险毒辣之徒的脸上。”
七岁红这会儿可没心思听这些,连忙继续追问:“沈大哥,我在问你话,你和我东拉西扯这些干啥?我只想知道我师傅他们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