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江景望着浓黑的夜，蓦地想起辞掉公职的时候办公室一个大姐对她的劝告，“赌什么都不要赌一个男人的良心，女人赌到最后，往往一无所有，只剩下一副老掉的皮囊。”

说起来她似乎还得感谢程岳。

感谢他爬的快，赶在30岁之前就弃了她。

让她这具皮囊还不至于老到不值钱。

江景凉凉一笑，步伐坚挺地往前迈，没回头看一眼。

程岳靠在栏杆处，听着电话里的女声，面无表情地应着，视线却一动不动地定在前面那道瘦弱的身影上。

江景华丽精致的礼裙外套着一件带有线头的灰旧针织衫，就好像月光蒙上了一层云雾，清冷，又淡薄。

她变了吗？似乎又没变。

……

江景去店里把蓝宝石项链退了，换成钱分成三份。

一份给了母亲，一份攒着准备打给王家，剩下一部分还给程岳。

钱最不经花。

王家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万，她卖掉宝石项链也远远不够。

还差两百万的缺口。

她摩挲着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想了想还是没敢卖。

怕李时年跟她算账。

王家那边，也不能再这么惯下去。

江景在医院待了一夜，李时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回到酒店，江景主动给李时年打了两个电话都无人接听，联系不上他。

李时年有好几个手机号，用来联系不同的人，江景也不知道自己在他哪个手机号上，跟了李时年这么久也一直都是李单向联系她。

李时年给了她女朋友的身份，却从来没给她女朋友的权利。

窝在酒店沙发里，江景抽着烟，思考着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家就是个无底洞，可他们现在捏着她弟弟的命，她又不敢真的跟他们撕破脸，还是得趁热打铁。

趁着李时年现在对她正上头，想办法求求他，让他帮她把弟弟从少管所捞出来。

那种地方，多待一天，江景都不敢想江晌得遭多少罪。

李时年联系不上，但钱该挣还得挣。

江景例假还没回去，身体虚得很，她化了个粉嫩的桃花妆盖住苍白的脸，盘了个丸子头，又特意挑了件粉色的卫衣帽衫穿上。

顶着一张清纯的娃娃脸，一开播老顾客就纷至沓来。

今天李时年不在线，江景没觉得能挣多少，但还是非常敬业地陪着大哥们聊天，脸上挂着职业假笑，播了半场她就有点坐不住了。

腰酸的厉害，肚子也隐隐作痛。

今天客人不多，直播间显得有些冷清，江景正想着要不要唱个歌展示一下才艺，礼物就忽然开始刷屏。

“谢谢，谢谢哥哥的礼物。”

江景笑弯了眼睛，不停感谢给她刷礼物的大哥。

给钱的都是爷。

李时年一连消失了几天，江景每天都按时直播，看看能不能蹲到他。

她知道李时年身边不缺女人，哪怕不为他的钱，单凭他的那副好皮囊都有的是姑娘往上贴，江景自知性格无趣，除了长在他审美点上，她没有半点优势。

可再漂亮的脸蛋总有看腻的时候，江景真有点担心李时年对她失去了兴趣。

直播间倒是新来了个土大款。

天天给她刷礼物，刷的江景眉开眼笑。

只是渐渐的，她就笑不出来了……这人刷的太多，甚至超过了李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