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刚刚一只脚踏进自己的房门,就被一股灵力阻拦在外,另一只脚怎么都不能再往前一寸。诡异的是,这股灵力忽冷忽热,时而滚烫如火,时而寒冷如冰,充斥着整个房间,一些普通的家具摆设几乎全被震碎,只余罪魁祸首身下躺着的那张寒玉床毫发无损。
——这就是天灵根?
白棋将迈进门槛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荆天戎已经开灵,再想向他下手是不是晚了?
一阵失落和恐惧感袭上白棋的心头,荆天戎既已开灵,恐怕修行进度会一日千里,用不了多少年,自己就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了。
不,还有机会!就趁着这段时间,他刚刚开灵,灵根不稳,连什么时候清醒过来都没数,不如就趁此机会,斩草除根!
可是他并没想到,荆天戎当天晚上就醒了。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从无极山顶仰头望去,星河璀璨,巧云流动,绚丽无比,几乎要把人吸进去,在空中遨游、飞翔。
荆天戎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眼前是比夜空星尘还要耀眼、明亮的利刃。精致的匕首,开锋后历经数百年的风雨和沉淀,比外面的夜空更加吸引人。
荆天戎看得眼睛一眨不眨,许久,这把匕首没有动静,他才有些僵硬地抬起了右手。只见他食指轻轻一弹,那利刃便无声无息从中地断为两截,断口平滑如水洗。
“......”
“可惜了这把匕首。”
“匕首固然可惜,不过它出师未捷身先死才更加值得同情。”
白棋凉薄的声音不意外地响起,荆天戎虚弱地弯了弯嘴角,却没将已经抬起的手放下。
白棋谋杀不成,反被某人折了兵刃,心中大为光火,却不想让荆天戎得意,憋着一口气隐忍不发,说话也变得轻柔起来,眼中却无论如何都掩不去恶意。
白棋本来想着如何将老爹和荆天戎说了什么的事情问个明白,却无论如何也不想放下身段服个软,干脆决定把人做了,这样他就什么都不用问了!
荆天戎虽然将他手中匕首折断,用的是灵力,身体却虚弱得紧,若是现在白棋再次出手,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躲过一劫。
他到底为何如此恨自己?这是荆天戎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问题。
“若你想动手,现在就可以。但你总得有个理由,让我死得明白吧?”
白棋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得不似孩童。
“我为什么要杀你?呵呵。这个问题你问了有什么用?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死得明不明白又有什么要紧?”
荆天戎向来冷静自持,可是这回,他迎着白棋的目光看去,只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竟有些害怕退缩的趋势。
“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为了自保!为了母亲!为了父亲外公还有整个正道!”
他每吐出一个字,眼睛里的怨毒就更深,手上的匕首就握得越紧。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何时害过你?又何时害了你爹娘外公?正道又与我何干?我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好啊!你终于说出来了?你与正道何干?你被我爹所救,拜了我爹为师,身处无极天宗,是我这个无极天宗首徒嫡长子的玩伴,你还要问,正道与你何干?!”
“就算——就算如此,那也只能证明我这辈子都要带着正道的虚伪面具罢了,又与你要杀我有什么关系?!”
白棋不说话了。他何曾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直到目睹了荆天戎开灵时的一切他才发现,原来荆天戎的力量并不是自己,甚至他爹、他外公可以匹敌的!将来要是没人能阻止得了荆天戎叛逃到魔宗,他又该如何自处?他不相信自己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