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翰等千户从小带大的,总是差了点火候,且不说这个,再提胡说的身份,便更是惹林翰的厌弃。
林翰的火冒三丈直接打在了棉花上,胡说慢腾腾的说道:“早晚落在锦衣卫这儿,躲也躲不过。”
“你......”见胡说丝毫没有悔过之意,林翰气得胡子都要炸起来。
一人从外疾步过来,对林翰说道:“大人,朝中消息!”
林翰闻言,面色有些难看。是京城里传来的消息。说是范泽已经向圣上言明此事,皇上听闻范泽已请了锦衣卫和大理寺的官员,便将这事全权交给锦衣卫和大理寺。
皇上是什么意思,太过清楚,这次是明面着把锦衣卫和大理寺凑到一块,干不成这件事,他们两家也不必自己掐了,一块完蛋回家种地去吧!
不幸被胡说言中,胡说受不住林翰的胡搅蛮缠抬脚要走,林翰觉得大祸临头,心里一股邪火,直接把此事推到了胡说的身上,自己撒手了。
胡说对林翰的那一套早就习惯了,他左耳听右耳冒全当没听见,等林翰被他气得甩袖子走人之后,他才不慌不忙的穿过大厅连着的回廊。
他抬脚跨过了门槛,屋内仵作已经验完了尸,正在收拾自己的箱子,凑在尸体旁边的时越和江豫给他让出个位置。
“怎么样?”胡说询问道。
“回大人的话,身上没有足以致死的伤痕,有些是死后造成的,”仵作将尸体侧过来,把伤指给胡说看,继续说道:“大人您看,后腰和背上还大小不一的青紫,应该是凶手抛尸时造成的。除此之外就是腿部被剥皮了。”
胡说微微低了身子,眼睛在尸体的腿部扫了一圈,一片血肉模糊,有的地方甚至是可见白骨,他啧了一声,“这个凶手的手法不够干脆利落,若凶手不是生手,想来是和这个李氏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把尸体毁成这个鬼德行。”
胡说顺嘴吩咐,把任务给指派了出去,“派几个人查一查,李氏在回家省亲之前都与什么人有过来往,还有范大人府上最近有何人频繁出入,李氏和范大人在外有可是什么仇家。”
江豫和时越面面相觑,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时越颇有些为难的喊了句大人,欲言又止。
这林翰早就把胡说手下的人借着花朝节缺人手的由头给调走了,胡说一年到头办的几个案子都是他们三个在跑,有时候甚至只剩下胡说一个人。范府上的案子落在胡说的头上,林翰也没有把他手下的人放回来的意思,眼下哪儿来的人给胡说跑腿。
摆足了架势的胡说看了时越和江豫一眼,抬脚往外走,走了两步,不甚在意的朝还愣着的两人招了招手,随遇而安的说道:“走了,别愣着,听胡大人的话去查案。”
容怀从范泽府上离开之后,在燕京大道上买了个包子,填了填肚子,味道不错,他稍微回味了一下,想着下次可以再来吃一次。他本想回大理寺,突然想到,北镇抚司正是在燕京大道上,尸体是被锦衣卫带走了,哪有查案子不看尸体的?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放弃了回大理寺的想法,夹进了人流里。
范泽的府邸在燕京大道南侧,北镇抚司在北侧。这住在燕京大道上的人家,必定与朝中有些关联,此处离皇宫近,多数在朝为官的都住在此处。整个一条街就只有北镇抚司一个衙门格格不入的据着北侧的一个边角。燕京大道热闹非凡,北镇抚司的衙门门口冷冷清清,锦衣卫的恶名在外,寻常人家从门口经过都嫌这儿晦气,更不会迎头往上撞了。再说朝中的百官,虽说都在一条街上,日日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也没和北镇抚司相处出来什么好感情。
这爹娘不疼,连狗都嫌的锦衣卫。
容怀在北镇抚司门口站定,抬头看了一眼匾额,北镇抚司四个字棱角尖锐,仿佛快戳穿了匾额,逃脱升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