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翎垂眼看着滚落到地上的茶杯,眼中的神色不知几何,“林大人的意思是说,我此次前去大昼的和亲对象改成了镇国大将军君朔?”
“正是如此。”林使臣的眉头皱起,一脸忧虑之死,“听闻那大昼国的镇国大将军君朔常年征战,身上血煞之气厚重,为人无情,常有哀嚎之声从将军府传出来......实非善类啊!”
“本殿下已经知晓,你继续去安排赶路事宜。”楚翎摆手让林使臣退下,随后喊来红
雀将马车里的狼藉收拾干净。
那本该奉命离开的林使臣欲言又止,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半边天都塌下来了,“七皇子殿下,那可是大昼国镇国大将军君朔,替大昼打下了宽广疆土,甚至......”
不等林使臣说完,楚翎抬头道,“所以呢?林使臣告诉本殿下这些是想让我悔婚?”话语停在这里,他的目光深沉,“又或者,林使臣想要为本殿下排忧解难?代我和亲?”
林使臣听着楚翎口中那骇人的话语,脸上瞬间惊吓得血色全无,“臣不敢,此事干系重大,臣不敢。”
“那林使臣还有什么话要和本殿下说的?”
“已经无事,臣这就告退。”林使臣连忙回答完后,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收拾完马车内的茶渍,红雀看着远去的林使臣,不由得担心道,“主子,这和亲对象怎么变成了大昼国的镇国大将军?历来和亲都没有这个事的。”
“不知道,反正我们也没有办法改变。”楚翎摇头。眼下逃跑是不可能的,他不会武功,周围都是“护送”他去和亲的士兵。再者,若是侥幸逃跑了,寒冬时节,一个身子骨不怎么好的人能撑多久?只能以不动应万动,静观其变。
红雀见他不似忧虑,心中渐渐有些敬佩。先前在楚国皇宫的时候,总是听闻七皇子殿下如何懦弱无能。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传闻有假。
就凭她主子这份气度,还有刚刚反问林使臣的言语,怎么也不能是懦弱无能之辈。
红雀自从下定决心跟随楚翎后,心境的变化一天比一天快。她本来是皇后宫中的新宫女,先前被皇后调去看住七皇子的宫女是皇后的心腹,不料出了七皇子落水事件后,那名大宫女就被处死,人心惶惶之下,再派到七皇子宫殿的宫女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她这个新来的。
从回忆里回神,红雀看着又继续启程的和亲队伍,对将来的命运渐渐期待。
而楚翎就没有她那么乐观,本来得到的消息是与大昼国的老国君和亲,耗死老国君还是有盼头的,耗死一个只比他大上一两岁的将军......没有盼头不说,可能还要担心同床共枕侍寝之类的尴尬事。
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楚翎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一下压力。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一切也要比当初溺死在湖水里好得多。
*
大昼皇城,大将军府。
离圣旨下来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整个将军府在总管的布置下,可谓焕然一新。红绸与双喜字到处可见,摆放烛火的地方也用上了上等的红烛。
据说和亲的队伍已经快到皇城,总管这几天都令下人们换上暗红色的喜庆衣衫。看起来,将军府是要将这门婚事精心操办。
唯独,这府上还有一处院落没有动静。
自从入冬后便会凋零的花草,在这院落附近依旧能生长,光是靠近便令人觉得仿佛春日已至。产生这等异象的并不是什么玄术,而是这院落的水池是暖池。
暖池虽然不罕见,但将暖池当湖泊来用的,怕也只有将军府了。
那暖池之上还建了一座小亭,供人赏景休憩用的。至于游鱼花草之类,池中则不见有,水中干净清澈,在寒冬中散发着丝丝暖气,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