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列右侧的老丞相站出来,顺着国君的话语往下说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楚国兵弱,向我大昼国示好,实属意料之中。”
“可若是接受楚国的联姻,岂不是要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依微臣之见,应该乘胜追击,杀他个片甲不留才是!”另外一名大臣站出来,言辞激愤。
“臣反对,眼下时值隆冬,来年开春后百姓才能耕种。若是主战,免不了劳财伤民,而依照如今时节,余粮怕有不足。”
“那难道要放弃为我大昼国扩充疆土的好机会吗?”
“你这莽夫怎么蛮不讲理?!治理天下应以民心为定,让百姓安居乐业,难道不应该吗?”
“......”
正说着,两派大臣便吵了起来。一方主和,另一方则主战。
台下唯独一人不受这争吵影响,颀长的身影随意伫立在大殿前方,按照身份能与老丞相平起平坐,样貌却是出奇的年轻。
墨发被金色的发冠束起,唇形凉薄,鼻如刀削,鼻梁再往上的容貌被一张暗红色的獠牙面具遮掩,让人看不真切,只那双眼眸如墨深邃,华彩其中,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而众臣皆穿朝服,他则多披了一件羽白色的大氅,金线游走图案如苍鹰,华贵中又多出一抹凌厉来。
年老的大昼国国君将殿前种种尽收于眼底,随着喧哗声不止,他蓦地望着那人开口道,“众爱卿皆有道理,不知镇国大将军对楚国和亲有何看法?”
——大昼国镇国大将军,君朔。
十年前大昼国还不是大昼,只是一个昼国。自从君朔领兵征战开始,无一不胜,将昼国的疆土开拓到以前的两倍不止,这才有了大昼皇朝。
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战功如此显赫的将军,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年轻有为是好,功高震主却为国君大忌。倘若君朔有心,这大昼的国君怕是要以“君”为皇姓。
可让君朔轻易卸甲归田,调走他手中的兵符,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来怕君朔直接反水,二来作为大昼镇国大将军征战这么多年的威望,内忧外患指不定都会被牵扯进来。
想到这里,大昼国国君的眉头不自觉的皱成深深的沟壑。正在他思虑的时候,那道低沉的嗓音已经响起。
“臣对此并无看法,随国君安排。”
这句话本是敷衍之意,却让大昼国国君的眼神光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