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她,一摸一手粘腻,血腥味钻进他的鼻孔,似是凛冬的寒风,一吸一阵凉意。
关于那日的记忆,就停留在一闪而过的剑光里,停留在肆虐的暴雨里和阿娘渗血的肩膀上。
至于最后是怎么回去的,男孩不记得了,他被吓傻了,在阿娘摔下后,他就像是一具被抽走灵魂的僵硬躯壳,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
待反应过来阿娘受伤了,他急急忙忙地去找伤膏,伸手去掏小口袋,空空的,瘪瘪的,男孩惊出一身冷汗,他的伤膏呢?
他的伤膏呢!阿娘受伤了,他的伤膏呢!!!
他把小布口袋底又翻了过来,还是不见影儿,兴许是在路上丢了,念及此,他一脚踩入污泥中,沿着找寻阿娘的路上走去,于烂泥积水中一路跋涉,双眼眨都不敢眨,不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惹得青蛙和蛤蟆纷纷从脚下腿边窜过,眼前一片汪洋。
是他阿爹的责骂声惊醒了他:“你给我回来!没见着到处都是水吗?再不回来信不信我打死你!”
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转过身,默然地一步一步拖着泥水往家走去。
阿娘身子本就不好,阿爹又常打她,再加之那日受了伤、淋了雨,自此一病不起。
后来,男孩的阿娘连同那盒没送出去的伤膏,一同消失在了这块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