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舒宜站在门口默了一瞬,抬手,在门上轻叩几声。
这已经是她最有耐心的时刻了。
卧室内传出一小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
贺舒宜怀疑他压根就没听到自己敲门的声音。
于是,她加大敲门力度,不依不饶的敲到他肯出来开门为止。
要是他敢不开,她就请开锁师傅过来把锁给撬了。
好在苏祺年够识相,终于忍不住外面那恼人的敲门声,拖着病体从床上下来。
贺舒宜听见清浅的脚步声,朝门口越来越近。
下一秒,门锁“咔哒”一声,她接着扭动门把手,把门推开。
贺舒宜只知道苏祺年站在那,她心里窝着火,还没看到他倦态的神情,就开始发泄,
“喂!我都在外面敲多久了,现在才来给我开?!”
“在里面藏人了是吧?挺会的啊,都学会金屋藏娇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
她气撒完了,双手环胸,正要抬头质问,身前宽大的身躯直直向她倒来。
肩上忽地一重。
俩人体型相差过大,体力重量更是悬殊。
他这一倒,贺舒宜便踉跄着往后连退好几步,手还得伸出去扶住他的后背。
直到退到一面墙上,身体有了依靠,她才勉强站定。
搁在她肩上的脑袋以及倒在她身上的整个人的重心都像是脱了力气一般。
特别是与他肌肤相擦时,滚烫无比。
贺舒宜心生疑惑,抽出一只手戳了戳苏祺年,“喂,你没事吧?想碰瓷?”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无声。
卧室里照样没开灯,她不喜欢黯黑的环境,把灯开起后,她便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苏祺年挪到床上。
身上的重量消失不见后,贺舒宜也觉得轻松了不少,活动了下肩臂。
她站在床前,凝望着昏迷不醒的苏祺年,红唇微抿。
思忖片刻,她还是爬上床,跪坐在一旁,俯身用额头去碰了碰他的。
果然像个人工烤炉一样炙热。
“都烧成这样了还忍着不吭声,病不死你……”
贺舒宜瘫坐在床上,忍不住嘀咕。
她嘴巴有点毒,认识她的人都清楚。
这种毒舌的话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到,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对待,她只对身边在意亲近,纵容她的人这样。
类似于唐思雨评价她的:“刀子嘴豆腐心。”
贺舒宜目光在房间巡视了一圈,发现床头桌上放着一袋药,还有半杯早已凉掉的水。
都是些治感冒的药,药盒包装都已经拆开过,想来是吃过一次药了。
她下床去袋子里翻找,看了眼医生开的用药指导,在瞅瞅苏祺年吃的药。
好家伙,他压根就没按医嘱吃药!
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床上的人依旧越烧越糊涂,俊逸的脸上浓眉深深皱着。
似乎很难受。
贺舒宜叹了口气,上前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又下楼去烧了壶热水才上楼。
裙子过于碍手碍脚,她便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清凉的家居服穿上。
小背心加超短裤,是她的日常穿搭标配。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接连几天的大雨虽然停了,但弥漫在上空的湿雾还未消散。
贺舒宜倒了杯温水上楼,放在床头桌上。
花了几分钟将苏祺年拉起靠在床头,额头还敷着她放上的热毛巾,这会儿已经凉了。
她取下放到小盆里,把药递到他嘴边,捏住他的双颊,在嘴巴张开的那一刻把药全倒进他嘴里,灌上一口温水让他咽下。
粗鲁又熟练的动作,行云流水。
浑噩半醒的苏祺年稀里糊涂的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