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人敢这么僭越。
他长睫掀起,任由她细致的动作映入眼帘。
他先解释了。
“姑娘你别生气,我方才只是怕你着凉,并无意冒犯。”
沈嘉岁还有些刚醒来的迷糊与惺忪,“是我的错,我没有怪你。”
“姑娘只是做了噩梦,这不是你的错。”
沈嘉岁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近日总是做一个相同的噩梦。
梦里的那个魔鬼日夜缠着她不放。
令人窒息的、绝望的……
周韩璟低头瞧着她轻柔的动作。
曾经,她待他也是这般温柔。
她本就是他一个人的。
“姑娘方才是做了什么梦,这般惊惶?”
“没什么,梦到了恶鬼,被吓到了,韩公子见笑。”
周韩璟盯着她红润的唇瓣,还有因为惊惶而泛红的脸蛋。
“姑娘懂医,何不用莲杞草安神,听闻这是安神的好药。”
沈嘉岁闻言竟没忍住笑了出来。
“韩公子怕是不知,莲杞草是有毒的,何来安神之用?”
周韩璟怔住,心间猛然一紧。
像被一只布满了钉子的手死死攥着。
他疼得透不过气,眼底燃起一阵冷戾。
所以她一直都在骗他。
骗了他一世,是吗?
他却还以为她曾经对他也有过一段情。
原来如此啊。
就连曾经给他置下的安神香也是要取他性命的毒药。
沈嘉岁,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强行压下早就绕在身旁的怒意,大手重重地压在床榻边缘。
轻嘲道:“我不懂医术,竟不知自己一直都错了。”
沈嘉岁说得很随意,“无事,像公子这般人,即便家道中落,身边也不少人伺候,用不着知道这些。”
“即便如此,也不免被所信之人欺骗、辜负,不是吗?”
他后面几个字咬字很重。
沈嘉岁不明所以,只觉得他是个有众多经历的男人。
她将药匣子收好时,周韩璟也慢悠悠地穿好了衣袍。
沈嘉岁再次对上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她竟在一瞬间想要逃离他的视线。
索性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衣领。
“公子沐浴时千万不要碰水,早些睡下吧。”
他温和应下,“好,多谢贾姑娘。”
周韩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指尖微蜷,勾起唇玩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