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跟着侍卫转来转去她脑子都快要晕了。
侍卫推开门,只让她一人进去。
沈嘉岁愣了片刻,抬步跨了进去。
一入华贵的大殿,她便看见坐在太师椅上的周韩璟。
传闻不都说太子温和清雅么?
从她踏进大殿那一刻起,不知为何,总感觉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嘉岁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不敢再看。
那双深情醉人的桃花眼好似一双蟒蛇的眼睛。
再多看一眼,仿佛就要被他生吞进腹中。
沈嘉岁咽了咽口水,强忍下自己这番无厘头的想法。
她慢条斯理地向他行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周韩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手臂。
“不必多礼。”
“贾姑娘。”
他身上清凛的香气与大殿沉闷的调子格格不入,倒是典雅矜贵。
沈嘉岁抽回自己的手,稍稍后退了一小步。
“太子殿下恕罪,臣女并非有意欺瞒您。”
她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周韩璟听着十分刺耳。
他浅笑。
声音清越好听,语调温柔勾人。
“正巧孤也骗了你,我们两清了。”
沈嘉岁抬起头对上他微微弯起的眉眼,松下了一口气。
看来传闻都是真的,太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她渐渐放下了紧意。
“那太子殿下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孤身上的伤,似乎又裂开了,不知是不是宫中的用药不如沈小姐的。”
“臣女能否看看?”
她问得认真,就只是一个医者问患者。
周韩璟眼底那份让人不易察觉的薄雾也悄然消散。
他坐在大床上,慢慢地解开了腰带,露出了肌肉线条分明的上身。
如他所言,精瘦坚挺的肩上那道伤疤果真是不愈反损。
她说了几种伤药的名字,命人去取。
伤药取回来时,她才小心翼翼地给周韩璟上药,重新包扎。
伤疤很深,没有个数月的时间,根本愈合不了。
她原本想问他,这伤是怎么来的,想了想,这属实太过冒犯了。
周韩璟盯着她小巧的面容看得出神。
“沈小姐常常像这般解人衣带为人治伤吗?”
“臣女对疫病的了解更多些,帮人治外伤的次数少,像这般……”她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周韩璟,“像这般还是第一回。”
周韩璟勾了勾唇。
“可孤看沈小姐手法熟练,既不犹豫,也不羞怯。”
她脱口而出,“我是医者,待患者只如生了病的木头,有何可羞怯的?”
完了。
好像说错话了。
她愣了数秒,抬起头瞥了一眼周韩璟,立转话锋。
“当然了,殿下不是。”
周韩璟兴致来了,他挑眉一笑。
“那沈小姐将孤当做什么?”
沈嘉岁吸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如朗月清风,又是救国护民的年轻将领,自然是臣女所敬之人。”
她说得没错。
但清风朗月、温润如玉的那人,好像早就死了。
死在上一世成婚当晚的凄冷之中。
死在撕心裂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牵着别的男人的手逃离的决绝之中。
死在她的手中。
他心上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