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程和齐嘉彦安分了好几天。
每天被齐女士催促着干完活,两人就开始躺尸。作业是带了的,但是,不到暑假最后一天,怎么可能动笔?
齐女士看见两个人这副样子,实在没眼看,发了善心,说做完三张试卷,就带他们去镇中心逛逛。
姜程和齐嘉彦一阵欢呼。
他们做完试卷,已经是两天后了,第三天早上齐女士如约带他们去了镇中心。
姜程有些失望,说是镇中心,其实也就是一条店铺比较多,人比较多的街。
基本上也都是卖吃穿用的,能玩的地方,也就是超市门口那排娃娃机,还有几个网吧和打桌球的地方,她一点也不开心。
倒是齐嘉彦开心了,齐女士准许他玩一个小时的游戏。
嘱咐完许嘉珩每隔10分钟报平安之后,齐女士带了她一起去逛街。
姜程很快就受不住了,因为她们转战其他店铺的时候,经常要走过很多没有遮挡的马路,太阳又很晒,进到店里很多还只有风扇,没有空调,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了,脚也很酸。
姜程觉得自己都要虚脱了,可她也不好意思打断兴致高昂的齐女士,就这么强忍着跟着。
一个小时后,她们回去找齐嘉彦,那里的空调一吹,姜程才觉得活过来了。
只不过她还没享受多久,就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她中暑了。
姜程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把她背了起来,像那天晚上许嘉珩背她的时候一样,很安稳。
她迷迷糊糊睁开过一次眼,她已经在一个诊所里,靠在一个人的肩膀上。
她没力气往上抬头,只看见一只手,还有手腕上那小小的一颗痣。
只有许嘉珩有。
她挣扎着要起来,但一点力气也没有,闭上眼睛之前,她在想,许嘉珩不知道有没有闻到她身上的汗臭味。
姜程是在颠簸中再次醒来的。
那时村里还没有那么多人买得起小轿车,出行工具要么单车要么电动车。
人多的话,就只能叫那种载客的三轮车,带了篷的,前后没有遮挡,里面只简单架了两块带海绵的宽板子,能坐四个大人。
她就在前座,被人揽着,风呼呼地刮过她的脸,车还时不时地颠簸几下。
她睁开眼抬起头,许嘉珩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可以看清脸上的毛孔。
她猛地坐直,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出来,后脑勺就撞到了蓬里的一根铁杆上。
旁边的许嘉珩脸上闪过一丝关切,又很快消失不见,手默默放了下来。
她听见齐女士焦急的声音,“程程?哎呀疼吗?快别乱动了……”
又有手从后面伸来摸着她的头,检查了一下。
姜程捂着后脑勺,表情扭曲,缓了好一会儿,说,“没事没事。”
齐女士松了口气,“再休息会儿啊,快到家了。”
姜程在颠簸里点头。
后半程,姜程一直用手抵着头靠在杆子上。
齐女士的声音又在身后传来,“程程,不舒服靠小珩身上,没事的。”
姜程看见坐得笔直的许嘉珩,眼尾也没扫过来,赶紧摇了摇头。
下车之后,齐女士还是坚持让许嘉珩背了她回去。
许嘉珩不是第一次背姜程,他之前并不觉得累,但这次,他不得不多次停下来调整。
后背有一大半空空的,他估计中间的距离都能塞下一个枕头。
那时姜程趴在许嘉珩的后背,恨恨地看着前面身影单薄的齐嘉彦,关键时候一点忙也帮不上。
中暑的病人有赖床的权利,但没能赖多久,姜程就被毫无遮挡的天光叫醒,打着哈欠拧开水龙头洗漱完,餐桌上摆着给她留的早餐。
一如既往是水煮蛋、油条和豆浆,姜程夹起一根油条,面对着门口的方向坐下。
刚过早上10点,空气里已经有了迫人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