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放夜壶的墙角,毫不在意周遭土砖散发的骚臭味,摸索着抚按了几下墙壁,抽出几块土砖,便出现了一个方格。
老人望了望砖墙方格中藏着的木盒,神色变幻不定。
良久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将一切恢复原状。
老人背着手,走出房门,却是再也躺不下去了!
门外的大黄狗还在呼呼睡着,见着是老人,眯着眼摇了摇尾巴,又睡了过去。
李老泉在清晨的薄雾里慢悠悠的走着,望着逐渐在天光中醒来的靠山村,心中思绪万千。
但日子总要向前看。
“元松哎—”
李老泉扯着嗓子对着屋子叫唤。
屋里慌乱了一阵,大门一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冲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三个弟弟。
李元松是李牧酒的大儿子。眉眼还算清秀。
他温和的问道:“阿爷,怎的不多睡一会儿?外边天凉,进屋去吧。”
李元松一边扶着李老泉往屋里走,一边问道:“阿爷?今早是不是要给阿爹多做些吃食?”
“去吧,去给你阿爹贴个饼子。”
李老泉摆摆手,示意大孙子去忙活。
平日里,李家早餐都是喝点稀粥应付一下。
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如今李牧酒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总得做点好的,给他补一补身子。
李元松听话的进入了灶房。
他望了望将要见底的面缸,咬咬牙舀了一碗面,熟练的贴了饼子。
又小心的摸了两个鸡子,做了一碗蛋汤。
乡野农家,日子过得并不富裕,这一碗蛋汤就是他们认为的精贵东西了。
到了早食的时候,四兄弟看都没看锅中的蛋汤和饼子一眼。
他们就着咸菜喝了碗糙米粥,拿起绳筐和长叉一口气便溜走了。
“阿爷,我们去河里弄点鱼虾给阿爹补补身子。蛋汤您记着自己也喝了哈。跟阿爹说,我们都吃过了!”
李老泉答应了一声。
待孙子们都走了,他又将半碗蛋汤倒进锅中,自己就着咸菜喝起了白粥。
屋子中。
早已经醒过来的李牧酒看着眼前一幕,五味杂陈。
眸子穿过窗户,远望八百里黑山,
李牧酒暗暗想道:“哪怕只在黑山外边采些草药,捉一些小型鸟兽,也能赚些银钱。”
“总不能天天让老爷子和一群小子们节衣缩食的供养吧?”
“牧酒,吃饭。”
老爷子一声喊叫打断了李牧酒的思绪。
在厨房三下五除二的将肚子给填饱。
李牧酒望着老父亲,沉声道:“爹,今天我打算上山赚些银钱。”
嗯?
坐在对面抽着旱烟的老者猛地睁开眼睛。
眸光在李牧酒身上一扫而过,好似刀锋一般。
枯瘦的手掌紧紧捏着李牧酒的手腕,感受了一番,面容惊喜而又不敢置信。
气血充足,生生不息。哪里还有一丝亏损之相?
“牧酒,你这是?好了?”
“不对,是更好了?”
李牧酒这时候都傻了,这老汉的眼睛也忒吓人了,和刀子似的。
还有这手脚利索的根本不像记忆中的沉默寡言的样子。
这老汉,不简单!
将疑惑压在心中。
李牧酒老老实实的说道:“爹,我昨天被山猪惊下山坡,本来都快撑不下去了。”
“但谁想到旁边就有根赤色的山参。”
“儿子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就给吃了。今早上,就感觉身体强壮了许多。”
李老泉眉头松了松,面上也有了喜色。
“好好好,你这憨娃儿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是捡到了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