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身子僵了一下,仍保持镇定微微勾着唇角。
「阿青说谁呢?」
顾青侯猛的从后面拽住我的发丝,语气阴狠,彻底打破了方才暧昧旖旎的氛围:
「你刚才喂酒的男人啊,怎么,一个余淮生还不够?」
「你倒是一天都不能守空房啊,海朝云!」
我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他并未察觉到我们私下传信的动作。
我扬起手臂,轻柔地搭在他肩颈,「阿青忘了?我是娼馆的花魁,自然是要伺候贵客饮酒的。」
指腹调情般摩挲着他后颈处的皮肤,我能感觉到浑身紧绷,似乎并未送怒意中松脱出来。
「阿青每日都来疼我,春朝自然不必去伺候贵客了。」
顾青侯笑了下,我正以为渡过了这劫,却被他狠狠扣住手腕,拖拽着往楼里走。他的手好似铁链手铐一般,我挣脱不开,被攥的生疼几乎流下泪来。
「老鸨!」
他边拖着我上楼,边朗声喝叫着:
「让那个青衣裳的女人,也一起上来!」
他说的是本该陪在那公子身边,被我占了半刻位置的姑娘。
老鸨被吓得脸色惨白,昨晚已经闹得娼馆里不宁,今日这活阎王又不知挑哪出的戏唱,赶忙招呼了青衫姑娘过来。
方一进厢房,顾青侯便将我狠狠掷在地上。
我狼狈挽着长发,堆起讨好的笑想爬起来,却被他一脚踢在膝盖处,硬生生逼着我跪了下来。
「今晚,你跪着。」他冷冷道。
我心底恍惚有个猜想,脑中嗡嗡作响。
紧接着,厢房的门又被推开。
是那个青衫姑娘。
她怯生生站在门口,看我衣衫不整、双眸含泪跪在地上,正准备效仿我的动作屈膝下跪。
顾青侯轻咳了一声,坐在床榻上向她伸出手:
「你过来。」
青衫姑娘不明所以,只凭本能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踉踉跄跄、小心翼翼往床榻边走,险些绊倒了自己。
「怕什么?」顾青侯轻笑,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拽进自己怀里。
「叫什么名字?」
青衫姑娘柔声答:「奴家小字青樱。」
「好名字。」
顾青侯拍了拍她小巧的后臀,手掌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捏了捏,暗示意味十足。
青樱侧目瞥了我一眼。
我望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青樱领会颔首,讨好地仰起头,送上自己的香唇。顾青侯享受着女孩的服侍,任她在自己身上挑逗抚摸。
我听着两人渐重的喘息声,眼眶酸涩,垂下头不愿再看。
床榻上环佩叮咚,大抵是衣带被扯下丢在一旁的声音,之后便是忽高忽低的吟哦,身体碰撞发出的声响和水渍声。
我不知怎的觉得心口好像被大石堵住了一般,酸涩难忍,手指紧紧攥住,涂了蔻丹的指甲因为过于用力而嵌进了手心里,留下锥心的疼痛。
脸颊冰冰凉凉的,我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真好笑,有什么好哭的。
我自嘲扯了扯嘴角,尽量麻痹自己不要去听床榻上放浪的声音。
顾青侯拖着青樱在榻上折腾了半宿。
青樱离开的时候,双腿打着颤几乎走不稳,路过我时借着我的肩膀扶了一下。
「抱歉,春朝姐。」
她哑着嗓子道歉,见我面色如常摇了摇头,才揽着乱成一团的衣裙,踉踉跄跄离开。
顾青侯坐在榻上,眼睛紧紧盯着我,好似豺狼叼着野兔的喉颈,最后撕扯皮肉前的狠戾凝视。
许久,他嗤笑一声:「以后,我每晚都来。怎么样?」
「好...」我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已然干涸得有些嘶哑,勉强清了清喉咙,媚声讨好:「顾爷愿意来,春朝自然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