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后有请(1 / 2)

有小镜子在前带路,玉亭空跟在后面回自己住处,空荡荡的皇帝寝宫殿之外,站了一道静默的颀长身影。

寝宫内熄了灯,容丛在黑暗中望向另一片黑暗,方才瞥见的那一抹白绫在眼前反复回闪,结合假山石旁那一幕,他无法不把玉亭空的伤往盛晔身上想。

可玉亭空也只是被强行裹去的,皇帝当时也并没有要惩罚人的意思,就算要罚也应当罚迟子占,难道就因为碍于这庆功宴所以才让玉亭空代为受过……这便是一朝天子的所为吗?

席间同坐时玉亭空就格外的黯然,不能说话,不能饮酒,甚至不能对迟子占的恶劣行径予以反抗,这些容丛全看在眼里,若不是先前在太医院前目睹过他舒畅的笑颜,他几乎要以为玉亭空本就是这样的了。

皇宫大殿,看上去多么风光,实际如何又有多少人真正的知晓,即便他一上任就做了这礼部侍郎,能插手的事也太少太少了。

澄澈如玉的眼眸暗了又暗,容丛提着席上用的茶团,转身离开。

第二日的早朝上,皇帝身边不见那道紫衣带蟒的影子,满朝文武心中各有思量:皇帝近日实在是喜怒无常,一时亲去太医院寻人,表现的好像极为重视玉公公,一时又在庆功宴上摘了玉公公的拂尘,任由玉公公被别人奚落,搞得他们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不管怎样,玉公公不在,皇帝要是发起脾气来可没有人能招架得住,还是要小心说话才是。

没玉亭空杵在旁边,又仿佛回到几日前诸事不顺的状态,下面叨叨着一些无用的陈词滥调,还有求他开纳后宫,早传皇嗣的,听得盛晔耳朵都起茧子了,正无聊着,朝臣中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老臣迟平,向陛下请罪。”

“哦?”盛晔眯缝起凤眸,这个迟相,还没等他找,自己先主动站出来了,“迟相何罪之有?”

顶着帝王审视的视线,迟平头顶直冒汗,狠了狠心,姿态放得极低:“老臣教子无方,迟子占在北疆混迹多年,忘了规矩礼数,该罚,

庆功大宴上冲撞陛下,戏耍陛下亲卫,罔顾皇家尊严,该重罚!”

盛晔嗤了一声,“那依迟相说要如何重罚,再发去北疆几年?”迟平沉默了,盛晔早将他看透,冷冷陈述:“之前罚他去北疆就是看在迟相的面子上,朕也是没想到一隔三年,迟将军还是如此不懂规矩,朕看也不用往别的地方送了

让迟将军回去准备准备,往后就在这宫里学规矩吧。”

迟平悚然,留在宫里学规矩,那就是要他为奴为仆了,迟平心都凉了,哆哆嗦嗦地弯下腰去,眼里含着热泪:“老臣遵旨。”

朝中众臣也都咯噔了一下,庆功宴就在昨日,他们都还以为迟子占有军功在身,又背靠丞相府,皇上不会拿他如何,而现如今,连迟相亲自求情都被驳了回来,可见陛下多么生气。

在宫里能怎么个学规矩法,迟子占毕竟还有着这么个凯旋将军的名号,定然就是进巡防军领个官职、巡视宫内了,那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

可惜了,他要是不闹这出,兴许还能在朝言事,往后平步青云呢,果然人啊就是不能造作。

不久下了朝,以丞相为首的一派凑在一起说小话,试图拉拢一边的新任礼部侍郎,容丛让了让,很和气地:“容丛礼部还有事务,便不和几位大人一道走了。”

王大人脸上险些挂不住:“迟相先前还说这容丛得皇上青眼,这几场早朝下来,我也没看出皇帝有意器重于他啊。”

迟相哪还有心情管什么容丛,摆摆手,一下子又沧桑许多,苦着脸回府去了。

“哎,要说这迟相跟他儿子真是命里相克,当今皇上重文轻武,迟相还是朝中重臣,偏偏放任儿子习武,三年前是冲撞太后,如今又冲撞了陛下。”

“这武夫啊就是粗莽,迟子占也是活该。”

……

那边容丛尚未走远,便被太后宫中的德公公叫住了:“容大人,太后有请,跟老奴走一趟吧。”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