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记不清那张面孔,却对那个背影念念不忘。
等等吧,等小兔子自己送上门,他倒要好好问问,为何走得那么决绝,却还不忘拿走他的玉佩。
一个才被卖去青楼的小官之女,怎么会认得他承恩公嫡长子的玉佩?
他的视线投向承恩公府的方向,不知道那只兔子是否还侯在那处。
等乌金西坠,陆砚川乘软轿回府时,带着暑气的风吹动帘门,露出街角瘦弱的身影,他顿时想到了上午念念不忘的问题。
她还在。
似乎一直都在。
摩挲着指节的扳指,陆砚川的视线随着软轿的移动一点点后移,始终盯着那个身影,唇角逐渐上扬。
守株待兔,这不就守到了?
进府后,他叫来长乐,悠哉问道:“她在门口都做了什么?”
长乐近前回道:“什么也没做,就在角落蹲了一天,看样子似乎是在盯着公府进出的人。”
陆大少爷脸上的笑容一窒,禁不住扬声,“她就这样蹲了一整天?没用午食?”
“回大少爷,正是,一整日就吃了个小儿拳头大的馒头。”长乐老实回答。
陆砚川的脸色更臭了,两弯眉毛扭在一起,烦闷地骂道:“小兔崽子是打算饿死自己吗?”
他是想守株待兔,可没想要一只死兔子!
“去把人叫进来,吩咐人摆饭。”他挥手安排,心头烦躁。
“……就在方才,她已经回了。”
陆砚川气得咬牙。
还没见到自己,她怎么就回了?不是要盯着自己的进出吗?
长乐瞄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少爷,疑惑地低下头。
少爷为何对一个青楼女子这般感兴趣?
感兴趣就算了,还不让他们把人带回来,只让远远护着,还不能被人发现。
他们这些人当过侍卫,干过小厮,可真没做过贼。
不过,还有一事得禀报。
他道:“爷,三日后成慧公主设宴赏荷,您上回应了。”所以,那块玉佩可得尽快拿回来!
陆砚川早就忘了这劳什子宴会,但发觉自己给小兔子挖的坑转眼又到了自己脚下,不禁满心烦躁,打开手里的洒金紫竹折扇,扇风的手速快得要出残影了。
“她现在住在哪儿?”
“云来客栈。”长乐说完,又补了句,“在平成坊。”
平成坊,上京穷苦百姓住的地方。
“去平成坊!”
为了不让这兔子饿成死兔子,他亲自上门抓回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