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许氏对他的温柔小意是他在正妻那里体会不到的,俩人确实有几分情意在。
许氏的家世显赫和情深意切在从前是定北侯得意的资本,此时却成了他立李舒桃为平妻的绊脚石,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李舒桃是嫡女,许氏也是嫡女;李舒桃为定北侯诞育孩子,许氏也有了身孕;若是李舒桃能被立为平妻,那许氏为什么不能?
若是李氏成为了平妻而许氏不能,许家定会揪住此事不依不饶。许家在北疆也有许多人脉,若是真想给他下绊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不立李舒桃为平妻……定北侯抬眼,就看到李舒桃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心中烦躁起来。
定北候给李舒桃承诺了平妻的名分,此时才发现恐怕难以实现。
他不禁对苏英媚有些埋怨,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李舒桃回府的第一晚就说,还是当着全家人的面提出此事,直接将定北侯架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不是丢他的脸吗!
苏英媚冷眼旁观定北侯烦躁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定北候没给她脸面,她为什么要给定北侯脸面?
想给外室抬为平妻?
好啊,要么都抬,要么都别抬。
这就是她的对策。
都别抬,她能保住自己当家主母的地位,也能维持住一大家人面子上的平和。
一旦将李氏和许氏都抬为平妻,那一侯府三平妻,说出去就是京城的笑柄,丢脸的就只能是定北侯自己。
成婚五载,苏英媚与定北候虽夫妻之名犹在,却从未同床共枕。然而,这并不影响她对夫君的了解。
在定北候的心中,面子与权势始终占据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可以纵情风月,可以容忍后宅中的女人们为了宠爱而争风吃醋,但绝对不容许这些女人的争斗影响到他的政绩与名声。
因此,苏英媚几乎可以肯定,今日这“平妻”一事,在触及到定北候的底线后,最终只会不了了之,成为一场无果的闹剧。
王氏作为婆婆应该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可她在内宅上没有什么天赋,一向说不上话。
场面就这么僵持下来。
“罢了,还是等李氏的孩子和许氏的孩子都生下来,再抬他们的名分,也是不迟的。”
还是一向沉默的老祖宗周李氏发话了,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说罢,她又看向苏英媚,说道:
“孙媳妇说得好,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规矩,长幼尊卑有序,才能长长久久。”
“你一向管家管得很好,这些年劳心劳力,侯爷应该好好补偿补偿。”
“你往后,也别太过劳累,好好养好身子,为侯爷生一个嫡子,才是咱们定北侯府的福分。”
定北侯和苏英媚连忙低头称是。
“今天实在是太晚了,老婆子我也累了,就先这样吧。”
周李氏未对李舒桃的存在作出评价,说罢,便挥手打发几人离开。
众人静默退下。
苏英媚与定北候一踏出府门,便如同陌路般分道扬镳,两人的疏离与冷漠仿佛凝固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无形的隔阂。
相比之下,李舒桃与定北候并肩而行的身影却显得那般和谐,仿佛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
李舒桃走时,伸手要牵走正依偎在老祖宗周李氏身边的孩子,却被伺候老祖宗的侍女裁柳拦了下来:
“老祖宗很喜欢泽南小少爷,要留着小少爷在身边。”
李舒桃脸色一白:
“泽南年纪还小,只怕还不能离人呢……”
裁柳微笑说道:
“李夫人只管放一百个心,咱们老祖宗身边的人,服侍的才叫尽心呢。”
李舒桃只能紧咬着苍白的嘴唇,默默跟在定北候身后离开。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与方才来时的欢声笑语成了鲜明对比。
定北侯原本打算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