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下令。

“遵命!”

麦铁杖想也不想就领命。

“慢!”

突然,麦铁杖的大儿子麦仁开口阻止。

“阿父,陛下有令,你为三军先锋,只听命于陛下,不需要受宇文将军的节制,可自由行动。”

阻止了麦铁杖之后,麦仁回头对着宇文述抱拳行礼道:

“不如,宇文将军派军前去缠住敌人,我父子随后杀出断其后路,如何?”

宇文述眉头一挑,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悦。

他回头对麦铁杖道:“本将手下都是弱兵,根本无法纠缠住敌军,派的人多了,他们肯定会跑,只会贻误战机。”

“只有麦铁杖将军率领的五万陛下的精锐,才能担此大任。”

“如果麦铁杖将军不去,本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粮草被断,百姓被屠。”

宇文述叹息一声,“此战若败,将军如何对得起百万为国征战的将士,如何对得起那些期盼将士回归的父母妻儿?”

“百年之后,史书上,会记载你麦铁杖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是一个枉顾百万将士姓名的刽子手,你将会遗臭万年!”

可恶!

麦铁杖是个武将,论心眼子哪里比得上门阀之主,他一咬牙,“来人,传我军令,先锋营五万骑兵渡河迎敌!”

“不可啊!将军为三军先锋,将军要是出事,群龙无首。”

麦铁杖的私人医师拉住他,疯狂的使眼色。

他是麦铁杖的挚友,也是效忠杨广之人,算是半个军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宇文述要消耗麦铁杖麾下的精锐,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但麦铁杖不理会,反而怒吼道:“我麦铁杖蒙受国恩,理应为国尽忠,岂能缩在后方,老死于妇人怀中?”

“啊父!”

麦仁大急,拉住他爹的胳膊提醒:

“啊父忘了,陛下有密诏,让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妄自出战,今日一去,就是抗旨不尊啊。”

说完,就在麦铁杖耳边小声说:

“宇文老贼明显是想要啊父去送死啊!啊父死了不要紧,要是连累陛下的精锐折损,就是天大的罪过。”

“事关重大,当舍则舍。”

“啊父,宇文述都不怕民夫死,咱们怕什么。”

“那些民夫效忠的是门阀,都是门阀的私兵,又不是效忠陛下的百姓。”

“全死光了才好,看谁心疼,只要咱们能忍住,宇文述肯定要出兵的。”

混账!

麦铁杖一脚踹过去,把儿子踹下马,怒吼道:“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百姓被敌军屠杀?”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就算是被陛下责罚,我也要救前方的袍泽百姓。”

“我意已决!谁敢再劝,军法伺候。”

一句话,让三个儿子,还有医师都闭了嘴。

这时候,麦铁杖突然想到了萧政给他的说的,此战可以输,将军不能死。

难道,他早就预料到有此一劫?

想到这里,麦铁杖语气缓和,对着儿子道:

“我的儿啊!此战,为父可能会战死,但为父希望你们要永远记住,我麦家忠君报国,永不叛隋!”

“啊父!”

三个儿子大喊,麦铁杖置若罔闻,一拍战马,一马当先的冲出去:

“先锋营,随本将军出战,杀敌报国,护我子民。”

“杀,杀,杀!”

五万杨家军骑马跟随,越过辽河,冲向高句丽大军。

乙支文喜看到麦铁杖前来,立刻下令放弃那些民夫,转而大军合围麦铁杖的先锋军。

二十大军就像一深渊巨口,把五万先锋营团团围住。

民夫见状,纷纷四散奔逃,唯恐被当做击杀目标。

“射!把箭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