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宋云蘅紧抿着唇,目光怔怔地盯着他,心里隐隐透着几分烦忧。
柳姑姑就是柳姑姑,怎就是姨母呢?
难不成阿淮代入她的“夫君”,所以才如此来称呼姨母了吗?
不妥!
绝对不妥!
宋云蘅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稍沉默了片刻,便抬起下巴,眼底一片冷然地冲着阿淮质问。
“你为何要叫姨母?”
“自是随你。”阿淮面色一僵,欲言又止道。
宋云蘅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果然如同她所想的那般,可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根本从未想过同他有所谓的未来,更何况她不知也不愿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倘若知晓实情,或许身份只会是他们之间的一道枷锁,倒不如像现在这般简简单单的相处,才是最轻松最愉悦的。
毕竟一旦延伸到身份和大家族……
那随之而来的,便是身为世家子弟的责任、担当,而两情相悦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云蘅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话,眼神冷冽而锐利,仿佛能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阿淮静静地望着她,眸色亮得纯粹。
他悄悄试探地问了她一句,语气颇有几分烦闷,“阿蘅,可有什么不妥?”
宋云蘅敛了敛杏眸,定定地望着阿淮。
稍顿了顿,她清脆的嗓音中带着几分隔阂,缓缓开口解释道:“阿淮,姨母是本姑娘的姨母,而非你的姨母,你且唤她柳姑姑即可。”
“哦。”
阿淮神色落寞,默默垂下头。
眼见对方身边涌上一股淡淡的失落。
宋云蘅心中微微一颤,索性紧闭上了眼睛,控制心中泛起的那一抹怜爱,直至内心忍受不住,才声音闷闷地丢下两句话。
“姨母还在生气,我去瞧瞧她。”
“咱们昨日一夜贪欢,乃男男女女正常所向,你不要内疚,也不要自责,我呢更无需你负责,切记莫要将此事放入心里。”
正说着,她默默地起床,穿好一身新衣裳,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屋,独留阿淮一人愣在原地。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说不要内疚?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说不要自责?
他更不明白,她为何要说无需他负责?
……
自阿淮房间出来,宋云蘅心中颤巍巍。
四处张望,却未曾见着柳姨母和迎杏,她悄悄回到自己房里,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才出了屋子去寻柳姨母。
恰恰相反,宋云蘅并未如愿以偿。
她迈着大步,前去姨母的卧房和厨房一瞧,却未曾见到她的本人,好似方才所见之人,平白无故消失了一般。
宋云蘅心里惴惴不安。
她立即往回走,很快就行至丫鬟迎杏的房门前,用力地叩了叩门。
“杏儿?”
“姨母可曾来过你的房间找你?”
“我现在没有见着姨母,不知她到底作何去了,心里甚是担心。”
“小姐?”
迎杏一听,慢吞吞地推开房门,几度抬起头又低下去,低声细语,“奴婢未曾见过柳姑姑。”
“嗯。”
宋云蘅轻轻地蹙眉,遂而叮嘱她一句。
“那杏儿盯着点,若是姨母回来了,你就去我的房间喊我。”
迎杏笑容略显僵硬。
因为小姐吩咐,她随口便应答了下来,而心下却是像被什么堵住,一时坐立难安。
*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太阳日落西山。
正当宋云蘅饿得头眼昏花之时,却瞧见柳姨母背着一捆柴,她慢吞吞地朝着竹屋这儿过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转瞬之间,宋云蘅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强撑着笑意迎上去,语气略带几分讨好。
“姨母,您今日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