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自己也得紧着根弦儿。
不能因为姑娘原来只是个侍女造次。
记住记住,这可是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主子。
青柳当然感觉到了碧桃的贴近,也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
能反应过来就好。
碧桃之前不论是在府里还是庄里,环境都相对简单,性子也就单纯了些。
主子选了她,未尝没有因着这层原因在。
活泼开朗活多。
主子不是个热闹人,但未必不喜欢热闹。
但,单纯可以,蠢笨就不行了。
从前同同为侍女,可主子已经成了主子。
如果认不清这点儿,就算只是用来解闷,也不是没有替代。
犯了忌讳,遣到他处也只是轻的。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青柳知道,姑娘看起来随和,但心中自有丘壑。
偶然与她对上视线时,青柳总有自己被看透的错觉。
但反过来想,有这样的主子,对仆从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安心。
陈皎不知道在两个婢子心中,自己已开始具有绝对的威慑。
她还在想陈家的事。
青柳说的没错,她今天打扮朴素出来,确实有自己的用意在。
和陈家人怎样相处,总让她左右为难。
一方面,他们是这个身体的至亲,甚至长相身材也与现代的家人一模一样。
除了那对年幼的弟妹。
即使如此,陈皎也能在他们脸上看到与自己,也是与父母相像的地方。
但另一方面,她又不算是他们真正的女儿。
“陈皎”已经离开了。
虽然相处的记忆仍然在现在这个脑袋中,但很大程度上,回忆那些就像是在看电影。
看的时候身临其境,出了电影院,生活是生活,电影依旧是电影。
总而言之,她希望他们过得好,愿意为此付出心力和金钱。
所以她留下了金饼和几张图纸。
凭着这些,不光足够陈家改善生活,也够一家人忙活一阵了。
同时,她也有些抗拒和他们更深入的接触。
陈安氏希望她住在家里的拳拳爱女之心,陈皎感受的到。
但她又庆幸出门前郑侍人委婉提醒她,不能外宿。
关于打扮……
再次想到十四岁的“陈皎”把自己买入侯府的经过,她一点儿都不想穿金戴银地回去。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让邻里之人羡慕,从而卖儿卖女吗?
让陈家人觉得,虽然陈皎卖了自己,但结果是好的吗?
和霍翱的事,是不幸中的侥幸。
若换一个对象,说不定就是另一个悲伤故事。
简单来说,她心疼那个女孩。
不想让她的牺牲在金银珠宝的粉饰下,变得轻飘飘的。
当然,也许是她小人之心。
总之,就先这样吧。
再看看。
再仔细看看。
也许以后会有什么不同的想法也说不定。
谁让她经历过透明人一样的五年呢。
心理太正常才是不正常的吧。
她觉得自己已经在可接受范围内足够正常了。
也不求陈家人为她做什么。
同一片天空下各自安好。
暂时如此,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