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审问般的眼神看向时思眷,但时思眷一点也不急着辩解,反而柔柔一笑。
“而且这新婚第一日,夫君理当陪同新妇一起向高堂敬茶,以示房事顺利、夫妻和睦。听闻二少性情爽朗不拘小节,没有陪同嫡姐来便也罢了,但母亲您悉心栽培的大少也如此没有规矩,您就丝毫不奇怪吗?”
“所以钰儿怎么了?”
帝今朝终于有些动容。
此女说的没错,无论新婚妻子出了什么变故,她知书达理的嫡长子都应该第一时间向她汇报才对。
可是凌子钰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这由不得帝今朝不着急了。
于是时思眷哀叹一声:“思眷也愁啊。虽然母亲发问了,但思眷一戴罪之身的逆女,连起身回话的资格都没有,怕是下一秒就会被母亲处死,此时说出的话又如何让母亲相信呢?”
“你先起来回话。”
帝今朝看不得她矫情,语气不耐烦。
时思眷歪头,懒懒的抬起一条胳膊,动作很明显。
丫鬟们互视一眼,不知该不该上去搀扶她起来。
主母都叫她起身回话了,她不感恩拜谢老老实实的爬起来,居然还想人扶?
脸太大了吧。
但时思眷就是没有自己起来的意思,场面僵持了一瞬。最后还是离得稍远些的石丫放下手中的茶盘,小步跑过来将时思眷扶起。
时思眷一脸疲倦的坐在了旁边,摆了摆手。
“石丫,将你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禀报夫人听吧。”
“是、是。”
石丫在这一群大人物面前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唯唯诺诺的应声。
时语嫣给身旁的贴身丫鬟琥珀使了个眼色,琥珀轻轻点头,示意她放心。
瑾瑜院的人都已经打点好了,上上下下一个不漏,这石丫是瑾瑜院的一个粗使丫鬟,自然也收了好处,不敢乱说话的。
石丫想了想,说:“昨夜大少来瑾瑜院的时候好像很生气,我听院子里乱糟糟的,吵成一团。后来大少夫人从房间里出来,劝了大少几句,大少就跟她进了房间。我远远看着,瞧见房门上了锁。”
帝今朝皱眉道:“为何要上锁?”
石丫诚实道:“我问了掌事的翡翠姐,翡翠姐说这是他们那边的传统:洞房花烛夜都是要上锁的,这代表新婚夫妇一生一世同心相锁,白首不离。天亮之前都不能开锁,要锁一晚,这样日后才能情比金坚。”
“荒唐!”
帝今朝又拍了一下桌子,石丫连忙跪在地上。
小丫头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吓得哭了出来,又不敢哭得很大声。
时语嫣脸色微变,瞪了身旁的琥珀一眼:这就是你的不敢乱说话?
琥珀无奈苦笑:确实也没乱说啊,不都是翡翠教的吗。
只不过按照时语嫣原本的计划,瑾瑜院的人应该将锁门的事推到闹洞房的宾客上,结果这个丫鬟居然张口就说是翡翠干的。
也不知翡翠是怎么教的,竟然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石丫,你说的很好,别哭了,继续说吧,夫人还在等你的禀报呢。”
时思眷柔声鼓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石丫得了她的安慰,大着胆子说:“后来到了寅时,我被院子里的惨叫声惊醒,出来一看,发现翡翠姐被扒了衣服,趴在长凳上,怀安怀远正拿板子打她,打得可惨了,身上到处都是血。”
帝今朝沉着脸道:“被罚的就是那个翡翠?”
“不止呢。有个时家来的姐姐为翡翠姐求情,说是再打下去人就要废了,然后大少爷要人把她也拖下去,一起打了。”
“那你觉得,他们为何被罚?”
石丫不敢不回话,缩着脖子说:“我觉得可能是翡翠姐擅自将大少和大少夫人锁在了洞房里,大少生气,所以处罚了她?换作石丫,石丫是绝不敢将主子锁在房间里的。”
帝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