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越来越多,论谁心里都有些不安。
“哎,听说宁州一大半都被蛮族攻下,这些蛮人一路烧杀抢掠,宁州城中如今只剩一片断壁残垣,百姓十不存一,不知是何等恐怖景象。”旁边桌上做书生打扮的男人唉声叹气。
“简直就是炼狱一般,尸横遍野。”坐在最外面一桌的男人穿着窄袖圆领袍,腰间系着条黑色革带,一看就是商人打扮,此时说起话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这位兄台,你难道是从宁州城来的?”书生闻言立马好奇的询问。
“我本是去宁州城送货的,结果走到半路就见尸横遍野,宁州城中火光漫天,我们商队的人只能跟着难民逃跑,如今不仅商队的人走散了,两车货也都在逃跑中丢了,我这商队的管事也是做到头了。”男人叹息一声,脸上全是恍惚和迷茫。
书生也跟着叹气,劝道:“管事莫要难过了,至少你还活着,其他人可能都已经死了,那些生为之物没了就没了。”
“哇啊啊啊,死了,都死了,没了,都没了。”商队管事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噗——”姜婉一直竖着耳朵听着,结果刚把茶水送的嘴巴就喷了。
“慢点喝。”姜忘之连忙给闺女顺气。
“咳咳咳,这是什么味道?”姜婉一边忍不住为书生的情商叹服,一边又忍不住低头就去杯子里的茶水。
茶杯很大,里面比起茶水,更像是一碗浓汤,不仅有茶叶,居然还有红枣八角橘皮?
“这是茗粥,都城的贵人都喜欢这个味道,是不是喝不习惯?”姜忘之给姜婉倒了杯白水。
姜婉一口喝完白水,一回头就见商人还在抱头痛哭,书生一脸莫名其妙。
“哎,我们津城离宁州这般近,蛮族若是过来该如何是好?”听着商人的哭声,茶肆里的许多人都心生惧意。
“最近城中很不安生,听说许多人都已经举家迁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这路上都是难民,同样不安全呐!”
“朝廷怎么一直没有消息,宁州的守军如此不堪一击,实在是让人失望啊!”
“听说陛下已经治罪守城将领,可罗将军早就被蛮人杀了,尸首至今还挂在宁州的城门上,朝中为了派谁领兵来宁州争论不休,这都是多日前的消息了,不知如今可有决策?”
“什么决策,户部尚书提议跟蛮族议和,送上他们想要的粮食布匹平息这场战事,说是打仗太过劳民伤财。”
“那些蛮人,怎么会是用粮食布匹就能满足的?”
“谁不说呢,可朝中很多官员都不想打仗,都想用稳妥的方式平息这件事。”
“守城将领都被杀了,城中百姓更是死伤惨重,如此竟然还想议和,简直荒谬。”
“但愿能来个厉害的将领吧,不然我们这个津城也危险了。”
“蒙将军最是英勇善战,当年一路把蛮人打到黑江之外,那是何等的威风,可惜啊!”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蒙家早就死绝了。”
“哎,朝中善战的几位将军年事已高,哪里有能上战场的人呐!”
“还是早点回家收拾行李准备逃命去吧!”
姜婉捏着鼻子喝光最后的茶水,发现很多人说着说着就唉声叹气的走了。
“走吧。”姜忘之放下茶钱站起身,沉默的走了。
姜婉跟在她身后,看着茶摊上,书生已经和商人一起抱头抹泪,不知情况的人还以为他们喝的不是茶,而是酒呢。
“爹,朝廷要是把蛮人打跑了,我们还会回来吗?”姜婉问。
“回不来了。”姜忘之遥遥望着宁州的方向,声音清浅的说。
这个朝廷已经腐朽了,没救了。
路过卖卖货的小摊,姜婉又给姜岁和姜安各买了顶虎头帽子,自己也挑了两朵绢布的头花。
摊主是个中年妇人,一边卖东西手里一边缝制头花,没一会儿一朵精致的头花就做出来了。
姜婉惊叹不已,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