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在席涣笙听来毫无波澜,瑟瑟是整个夏承王府的娇娇女,若是爹娘还在世,就是拼了一身荣华富贵不要,也得让瑟瑟过得顺遂如意,亦是他们兄弟二人心中所愿。
“此次回京,陛下可有提及让大哥何时回边境?”
席涣笙也不多在妹妹婚事上纠缠,他们早就决定自此次回京述职,拼尽全力护着席家上下,不去参与那夺嫡之争,他们席家要保护的是大锦朝百姓,并非昏庸的皇室。
席景南原本严肃的脸突然间拉长,略带担忧地摇了摇头,以往每年回京,陛下虽嘴上劝着多休息几日,可话里话外都是要他早日启程,这次却只询问了边关状况,其他都未提及,越是如此就越表示,这阜阳城的风向要变了。
席涣笙见此也些微错愕,手指节不由得握紧了折扇,漆黑的眸子慢慢冷冽起来,颇有他大哥冷面寒将的影子。
“将军,世子爷,郡主来了!”
门口传来心腹的声音,席景南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瞥了一眼自家弟弟,从书架上抄起一本《治国论》砸过去。
“回去抄五遍,明儿再答不上来翻倍。”
席瑟瑟刚打开门,就看见自家二哥垂头丧气,愁眉苦脸地从怀里拿起书,这种咬文嚼字的事他做不来,就是抄个百遍,他也不认识这些字啊。
接收到一抹明晃晃求救的目光,席瑟瑟本是想将头缩回去,却还是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进来,二哥要是把她鬼混的事情捅出去,恐怕得去跪祠堂。
“大哥您消消气,您今日瞧见那礼部尚书了吧,他就是每日同自家夫人置气,年纪轻轻便像个小老头。”
席景南别过头来看向自己妹妹,先不说他常年驻守边关,分不清哪个是礼部尚书,再者自己统领一方将帅,岂能时刻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样貌也没见变化到哪里去。
“少花言巧语替你二哥开脱,他就是平日里太过懈怠,否则旁的世家子弟怎见了他就跑?”
席瑟瑟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谁让夏承王府有她这么个刁蛮的郡主,旁人见了不跑难道等着挨打?
“对啦,才堪堪将你放下一刻钟,怎得不多睡一会儿?”
席景南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弟弟一眼,立即转过头来关心小姑娘,还伸手探了探她手里暖炉的温度,生怕旁人照顾不周。
“说来也奇怪,平日总要睡上两个时辰,许是大哥好不容易回京,瑟瑟想多陪陪你。”
席瑟瑟不动声色地哄着自己大哥,席景南顿时哑口无言,哪怕不在边关戍守,军务也少不到哪里去,他怕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府里。
“瑟瑟乖,大哥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待用完了午膳你可自行出府去玩。”
席瑟瑟是擅长撒娇,但她从未想过在大哥这里派上用场,在不符合规矩的事情上,她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换来半步退让。
今日大哥倒是格外好说话,看来公务繁忙这几个字,不是用来敷衍她的。
“今日在宫中御花园逛累了,瑟瑟不想出去玩,既然大哥有事要忙,那我便去监督二哥罚抄吧。”
席瑟瑟满脸颓废地叹了叹气,目光往自家二哥那里一瞥,席涣笙耷拉着的脸立即换上笑容,拿着书一溜烟跑出房门。
可怜咱们的长渊将军,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两道背影,温柔的眸子渐渐透出阴鸷来,此番回京,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令人忌惮的席家,从来没有没落过。
夏承王府风平浪静的时候,喜福宫的贵妃娘娘正把上好的瓷器,一件一件地扫到地上,看着满地碎片仍旧不解气,又随手抄起一只汝窑花瓶。
“娘娘息怒啊,这花瓶可是陛下御赐的,您平日里都会插花摆在窗口,若是砸了,陛下问起不好交代。”
张贵妃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宫女,咬牙切齿地将花瓶放回原处,目光灼灼地望向屏风,她若是选择忍气吞声,那小蹄子都要爬到她头上来了。
这宫女是张贵妃的陪嫁,哪能不知道自己主子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