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顾砚洀自从进了薛府,仰着脖子鼻孔看人。

不是嫌弃庭院太破旧,就是嫌弃茶水太难喝,最要命的是他还拉着薛宝嫦当众演起夫妻恩爱的把戏来膈应薛家人。

他也从旁人口中得知了些许,薛宝嫦在薛家并不受宠,后来跟着母亲迁去临城经商。

所以,故意在薛家宠着薛宝嫦,故意气薛家和那李铎。

对面的薛宝珠和李铎咬着银牙杠上了,也在那里大秀恩爱,两对小夫妻你来我往,明争暗斗,薛家众人饭没吃饱,恶心倒是没少受着。

薛宝嫦已经把自己彻底想象成一件麻木的工具人,无条件配合着旁边这位陷入“爱意”的癫狂美男子,鸡皮疙瘩掉一地也笑着演下去。

薛家一家子在那里饱受精神与肉体的摧残折磨,终于熬到宴席差不多到了尾声。

薛定萼与花氏连装都装不下去了,忙推说还有公务在身先一溜烟儿逃离此地,花氏也借口不胜酒力跟着一起逃了,只剩对面已经笑容僵硬的薛宝珠和李铎。

薛宝嫦憋着笑,顺势道:“夫君,我看天色不早,不如我们快些走吧,一会儿还要去看望母亲。”

“也好,那就走吧,改日再来!”顾砚洀挑眉,大声道。

薛家众人不由抖了抖,可别来了,祖宗!

薛宝嫦急着走,不想听薛宝珠跟她炫耀闲扯,拉着顾砚洀离了薛府。

马车里,两人十分默契,一左一右,中间隔了楚河汉界似的。

顾砚洀见薛宝嫦照常端着书看得津津有味,心情似乎一点儿都未受影响,不由脸色臭臭的。

虽然把薛家人恶心了一顿,这小女子难道不怕将来薛家人给她难堪吗?那薛侍郎和薛家族亲可是她背后的依仗呢!

他哪里知道薛宝嫦根本不在乎什么薛家,更不在乎什么娘家的依仗,她所在乎的只有母亲而已。

马车要往西城郊赶去临城,中间要纵穿上京城最繁华的街道,然后出西城门,往城外走。

这条街道,平日薛宝嫦也来回走了多趟,沿途的好几家铺子以及高门大宅,闭着眼她都能细数谁家对着谁家。

马车正行至一处最热闹的地方,憋了一路的顾砚洀突然开口道:“停车!停车!”

外面赶车的马夫耿大,听到主子的声音,立刻将马车停了下来。

顾砚洀弯腰从马车里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坐在后面空车里的绮蓝和绮云面面相觑,看着外面的顾砚洀走远,忙冲他大喊:“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还得赶一个半时辰的路才能到临城呢!”

前头的顾砚洀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本少爷不去了,要去你们自己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最大的青楼——欢意楼中。

坐在马背上的小厮大福小福也只好跟着走了。

这是临阵脱逃了?

薛宝嫦将书本放下,冲外说了声,“不必管他,走吧!”

一个半时辰后,薛宝嫦一行人到了临城别院——二度庄。

她的母亲早已在院门口翘首以盼了。

见到薛宝嫦着珍珠花冠和华美的裙衫从马车上下来,小脸与往日那般俏丽明艳,并无黯淡颓色,薛母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是没有受什么委屈的。

薛宝嫦前世总忧伤母亲早亡,这世能再看到母亲康健地站在那里,不由眼圈泛红,这是老天给予她重生最好的礼物。

抛开活了两辈子的岁月和稳重,她此时真如活泼开朗的少女一般,伸着双臂,乳燕投林般扎进母亲温暖馨香的怀抱。

“娘,女儿回来看您啦!”

“都成婚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叫世子看了笑话。”薛母慈爱地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眼睛弯弯地又看向马车方向,“世子呢?怎么没同你一道回来吗?”

薛母最疼爱自己这个女儿,从小聪慧懂事,从不需要她来操心,反而是小小年纪极其稳重,经常担心她这个母亲,嘱咐这个,惦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