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下车辕的侍卫再扑上去的时候。
“啊——”
痛叫声连天。
手捂脖颈,血沿着指缝淌落。
对视间,震惊,不可思议。
赵四见状,恨不得咬碎一口钢牙!
这皇后娘娘果真难啃。
不是并不得宠吗?不是怂的和木头人儿似的吗?
太后和皇帝不喜,不夹着尾巴做人,竟敢在宫门口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对上车辕上那双沉静的眼,赵四生生打个寒战,一抹不详预感贯穿了心脏。
那道藕荷色的身形纤细,刚刚杀了人,面上竟然没有丝毫慌乱。
周身那股矜贵自持的贵气,牢牢的震慑着人心。
“给我拿下!”
他颤着手指,俨然已是乱了阵脚。
更多的人扑了上去,却没一人能拿下沈清欢。
反倒是动静太大,很快引来了人。
“驭——”
奢华的马车路过,停下,骨节分明的大掌掀开轿帘,露出一张昳丽峻挺的脸庞。
眉眼犀利,不怒自威。
不正是摄政王谢鸠是谁?
新帝即位,虽已成年,朝中政务却多仰仗皇叔谢鸠,他临朝摄政,乃是权势滔天,谁也得罪不起的贵人。
“何事嘈杂?”
明明男人音量不大,赵四却觉得魂儿都震了一震。
垂眼敛首,快速整饬衣冠,径直在车前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摄政王,有人冒充皇后娘娘,要硬闯宫城。”
谢鸠敛眉。
眯起眼阔看过去,那同他一般站在车辕上,仗剑而立的纤细身影,可不就是沈清欢?
她剑法娴熟,杀人如宰鸡。
便是侍卫们群起而攻,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也不知僵持了多久,脊背微弓着,已然有些筋疲力竭。
看了这么几息,剑招有些眼熟。
可不正是他教的?
谢鸠气笑了。
后槽牙凛紧,他眼神一寸寸凉下来。
轿帘掀开,他躬身去了马车内。
赵四一怔,刚抬起头,想探看谢鸠此举何意,下一秒,眼前白光一闪。
血珠沿着脖颈飞溅到空气。
气管惨遭切断,赵四瞪圆了眼,不甘心的要说些什么,可喉管却只发出愤怒的“赫赫”声。
跪的板正的身板儿倒了下去!
尾椎骨被劲力踢裂,濒死之刻,灵魂都要痛裂掉一般!
一只皂靴踏上胸膛,奢华的织锦玄衣衣边震荡,生生把灵魂都挤出身体。
那双昳丽的眼阴戾横生,如墨汁翻滚。
“凭你,也配欺负她?”
赵四咽了气,是被杀死的,也是被吓死的。
谢鸠收回脚掌,袍角甩出飒响,骨节分明的指节曲攥成拳,单手负于身后。
那道脊背挺拔紧绷,如蓄势待发的弓。
“阻挠皇后娘娘入宫者,杀,无赦。”
“是!”
随着令下,侍卫们身形一震。
皇后娘娘?
不等反应,刀已经横上脖颈。
血,溅三尺!
看到象征摄政王的乌衣卫,沈清欢才意识到谢鸠来了。
万万没想到,她最落魄之际,竟然遇到了他。
冲突时间太长,胳膊已经酸软的握不住剑,确定自己安全的瞬间,剑尖落地,她扶着剑半蹲在车辕上轻轻喘息,眼睁睁看着谢鸠靠近。
他峻挺的脸淹在夜色中,面无波澜,瞳仁却紧紧锁着她,“娘娘受惊了。”
沈清欢说不出此刻的心情。
又羞愧又难堪,又庆幸又感激,百味杂陈。
“多谢……皇叔。”
那两字斟酌片刻,到底还是脱口了。
然后就见诡异的情绪以谢鸠缩紧的瞳仁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