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卿凭着记忆,来到何家村。
这个时候的何家村和二十年后完全是两个样子,她骑着车绕着村子来回骑了好几遍,才确认受害的那户人家的位置。
如今那户人家的院子看着倒是挺干净,阳光照进去,看起来很亮堂,和上一世的那种荒凉破败感形成巨大反差。
蒋卿将自行车停下,带着舒桃在旁边一处树林中寻找知了壳。
他们家的两个孩子现在应该都已经被拐,蒋卿知道拐卖他们的人叫何光明,但是她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住哪边。
蒋卿将水瓶里的水倒出来。
“卿卿姐,你为什么要把水倒掉?”
“我刚看到里面有一只苍蝇,没事,我去跟别人借点水。”蒋卿带着舒桃,拿着水瓶敲响了那户人家的大门。
“谁啊?”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是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奶奶,佝偻着身子。
“奶奶你好,我想借点水喝,太渴了。”蒋卿往里面看了看,没有看到其他人。
“哦,进来吧。”
这个时候人们喝水还是直接用压力井,一个把手上下压动就会出水,井水冬暖夏凉,特别是盛夏,井水如同冰镇过一般。
而且每家的水味道不一,有的甘甜,有的则一股泔水味。
老人把蒋卿引到压力井处就坐在凳子上,盯着他们不再说话。
蒋卿一边压水打量了一下,屋里似乎也没有人。
“喝完水赶紧回家吧,不要在外面晃悠,找那几个知了壳也赚不了几个钱。”老奶奶突然出声。
“奶奶,为什么这么说,又没有坏人。”蒋卿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谁说没有坏人,有坏人。”老奶奶突然板起脸,一脸认真的说。
有戏,蒋卿蹲老奶奶身边,一脸好奇道:“坏人在哪呢?”
听闻老奶奶神情变得激动,倒豆子般的跟蒋卿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何光明的梁子是上一辈人的时候就结下了,那个时候因为分地的事情,两家人都看中同一块地,因为那块地打起来了,导致何光明的爸一只眼睛瞎了,何光明爸本身性格暴躁,瞎了一只眼后大家给他起名独眼,脾气也就变得更暴躁了,经常拿老婆孩子出气。
何光明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看着老实,不爱说话,后来娶了老婆,他也没少打老婆,完全遗传了他爸的暴力基因,但他又和他爸不一样,他很会伪装。
平时很少和村里人起冲突,但人阴着呢。
据老奶奶说,他父亲晚年的时候没少挨他打。
“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没人看出来啊,小东失踪那天,只有他从这条路走过,除了他还能是谁……”
看来这个人心理是有些问题的,这种人表面老实,实则心理已经变态了可能。
“为什么不报警呢?”蒋卿问。
“报了,没有用啊,没有证据,警察又给他放了,因为俺们两家一直不对头,他狡辩说是俺们污蔑他。”
确实,这个年代没有监控,没有人证的情况下很难有定罪。
何光明这个人心思谨慎,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蒋卿记得上一世球球和蒋妈被拐卖是团伙作案,所以这户人家的两个孩子极有可能也是团伙作案。
“可怜我两个孙,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他爸妈出门找了好几趟了,一听说哪里多出孩子就去找……”老人边说边用手抹着眼泪。
看着老人脸上的沟壑交错,蒋卿坚定的说道:“何奶奶,别伤心,孩子一定能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