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我记得,你的身契是在府中?”
起初烈日还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待看到温时笙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腰间的对牌,才恍然大悟。
如今的将军府,是她在管事儿。
只要是这将军府的人,每月的衣食住行,月俸例银的发放,就全都归她管!
所以,温氏这话的意思,是在威胁他?
可恶!
可他的身契虽然是在府中没错,但每月的月俸都是兵部在发。
她拿捏不了他!
反应过来的烈日脸色一变就想反驳,结果眼前的人已经施施然跨过了门槛。
一口郁气就这么窝在了嗓子眼里,憋的烈日一张脸愣生生黑了好几个度。
温时笙可没管他。
书房里头有些凉,布置也极为冷清。
入眼所及之处,全都是满满的书卷。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也算熟悉。
也就没多看,而是找起了沈青隐的人。
外间不见踪影,犹豫一瞬又进了里间。
刚一进去就发现,沈青隐正倚在榻上。
应该的确是刚起没多久,头发还散着。
人也没有正襟危坐,就那么斜斜地靠着靠枕,姿态慵懒随意,又自带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风韵雅致。
若就这么瞧着,谁能猜的出来,这人比自己大了足足十岁?
尤其此时,对方一身常服,收敛了一身的戾气,半点看不出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样子。
乍然瞧着,倒像是个文雅的书生。
温文如玉,谦谦公子。
即便这早就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了,温时笙也还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失衡了。
跳的跟第一次重生时,被对方一剑捅了个透心凉时,一样的快。
为了避免情绪外泄,她努力屏着呼吸上前。
规规矩矩地停在了几步之外,屈膝行礼之后,也不等对方发问,直接就将管家来告状,以及自己的处置给交代了。
对于整个将军府而言,管家挨了板子不是小事儿,想必沈青隐早就已经知道了。
但他知道是一回事儿,自己主动开口交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温时笙一边深思一边开口,斟酌着努力让言辞对自己更有利一些:
“子晟毕竟还是个孩子,名声甚为重要。
若是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始终对前途不利。
所以我便想着好歹先处置了,省的将来被人抓住把柄。
至于他同允柯之间究竟如何,等事情过后再慢慢查证,若真像管家说的那样,再慢慢教诲便是。”
子晟是沈宴初的字,温时笙话里话外不仅为自己辩解了,也不着痕迹地护了允柯一把。
至于其他,就完全是个慈母的章程了。
沈青隐不同于沈宴初,这人目光犀利,又久经沙场,她是真不敢露出半点儿马脚。
只能很努力地往以前的模样上靠,完了还不忘装模作样来一句,
“若有处置不妥的地方,还请将军指证。”
殊不知,她越是刻意,落在沈青隐眼中,便越是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