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和萬曆帝循聲望去。
只見在文官之首坐着一位身穿紫金官服、渾身貴氣不凡、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他剛纔是坐着的,所以陳寒沒有注意到他。
別的官員要麼穿紅袍,要麼穿紫袍。
只有他穿的是紫金袍。
雖說他的金色不如皇帝用的明黃,那麼的璀璨。
可以看得出來他與別的人不凡之處。
他還真就與別的人不凡。
因爲他是當代衍聖公孔尚賢。
孔尚賢年紀不大,可是已經十分會裝老成。
走出來之後,看向陳寒,“你就是這半年來,攪鬧得天下不善的靖海侯?”
陳寒點頭,“正是在下,有何請教?”
有何請教?
陳寒果然是粗魯武夫,哪有跟別人說有何請教的。
難道不應該是有何指教嗎?
連詞都不會用,果然是個武夫。
文官都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孔尚賢也是有一絲不屑。
陳寒卻哈哈大笑,“本督爲天下計,爲百姓計,爲我大明國庫填充了二十萬萬兩白銀,所做出貢獻,難道不比你一個千年世家重?
孔老夫子的學問很大,影響很深,可與你們有什麼關係?
所以本督沒有什麼可以讓伱指教,你要是想請教本督一些問題,本督倒是可以指教指教你。”
這下文官知道陳寒到底要表達什麼了。
原來他不是說錯話,而是故意囂張跋扈。
原來他是想讓衍聖公請教他。
文官們氣得鼻子都歪了。
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你年紀輕輕的,你到底有什麼資本在衍聖公面前這般說話?
要知道衍聖公可是從宋朝開始傳承,再往前面也都是聖人後裔,每一個朝代都非常尊重。
自從漢武帝獨尊儒術以來,儒家學子遍佈天下,如今更是唯一顯學。
這樣的地位,豈是你給朝廷弄了多少銀子能比的?
有文官就站了出來:“陳大人你年紀輕輕到了這個位置,爲天下的確做了點事,可是要說的貢獻,您還真沒辦法跟孔聖先師相比。
因爲古往今來,就沒人有孔聖先師的貢獻大,難道你自比過往的帝王還要厲害?”
這話說的,一頂大帽子就扣下來。
其他文官也紛紛。
“還敢跟孔聖先師相比,那是聖人!”
“孔聖人他一生都在實踐儒家學問,纔有瞭如今儒家的輝煌。
你一個凡夫俗子居然還敢跟聖人相比,簡直是星辰與皓月相比。”
張居正站在文官當中,心裏也是看不起孔尚賢,也覺得衍聖公只不過就是個名頭,其實與孔聖人沒多少關係,只不過是所謂的血脈聯繫。
要不是朝廷政治需要,需要一張牌來打,你們這樣的家族早該剷除。
畢竟他們這樣的家族唯一惡可不少。
孔尚賢被陳寒這麼不客氣地懟了一下之後,很生氣,但卻又表現出了很淡定儒雅。
“陳大人雖然年輕有爲,但是還是得多讀點書,才能夠消彌了渾身的戾氣。
你我同殿爲臣,大家都是爲了天下計,爲百姓計,要是鬥嘴,可是有失風範。
您畢竟是當朝一品,要是人人都跟您學,那我大明的官員是否就太過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