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仁清點頭,“的確如此,咱們與麻貴打交道多年,從未見他如此失態,似乎那欽差大臣就坐在屏風之後。
大哥,那我們怎麼辦?”
範仁義捻着鬍鬚,一絲殺意在兩隻眼珠子中間橫過:“還能怎麼辦?擋我們的財路,甭管他是總兵還是欽差,都只有一個字——死。”
他說這話樸實無華,卻透露出自信和狠辣,同時還有瘋狂。
欽差大臣代表的是皇帝,可皇帝的人來到了他們山西,在他們的眼裏擋了自己的財路也得死。
換句話說,就算是皇帝來了,擋了他們的財路,那也得死。
範仁清點頭:“好,咱們早就準備了三千高手埋伏在大同府周邊,
雖說大同總兵是邊界重鎮,手握重兵,對大同府周邊瞭若指掌,但他們怎能想到咱們經營山西如此多年,任何關竅都已打通。
今夜就能動手殺他個回馬槍,把大同總兵和欽差一起幹掉,讓朝廷知道知道咱們晉商不是好惹的。”
……
當夜。
曹正淳拉着麻貴一起坐在了院子正中。
今夜沒有月亮,也沒有微風。
整個天空就好像被人用一個大的透明玻璃罩扣住了一樣,氣氛沉悶,連空氣似乎都不流通。
麻貴坐在院子裏看着曹正淳風輕雲淡地品茶,那微弱的燭火,使曹正淳一半的身形隱在黑暗當中看不透。
而那另一半被燭光照耀的地方,則顯出陰晴不定。
那如同清風般的動作,在麻貴看來,卻蘊含着無限的殺機。
麻貴雖不知曹正淳爲什麼要在今夜把自己拉在院子裏品茶,但戰場作戰多年的第六感,卻讓他知道。
似乎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便在此時,喝茶的曹正淳把茶碗往桌上一放,輕輕一笑,“來了!”
就這一句話麻貴砰的一下站起來,往四周高牆看了看,可沒有發現什麼。
而緊接着突然咻的一聲一道破風聲傳來。
麻貴的手不等腦袋給指令,彎腰抓起椅子,站起,嘩地就甩過去。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完全就是本能反應。
椅子砸中了射過來的弩箭,改變了弩箭的方向。
那弩箭啪的一下釘在了曹正淳的腳邊。
可是曹正淳沒有任何表情。
端坐在其中,那份沉穩淡定讓一身冷汗的麻貴十分佩服。
緊接着數百道破風聲,幾乎同一時間過來。
嚇得麻貴眉毛直跳,心道:我命休矣!
然而卻見曹正淳坐在椅子上,隨手那麼一揮,剛纔無風的院子,猛然狂風呼嘯。
那些飛射而來的利箭倒捲回去。
接着牆上以及樹上,接二連三傳來慘叫。
轉瞬間,落餃子一般,上百具屍體就倒在了院子裏。
麻貴嚇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
還不等他反應,曹正淳的身形已經消失在椅子上。
在那黑夜當中,大同府總兵外慘叫響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
麻貴出來之時,就看到總兵府外面,總兵府的親兵們拿刀的手都在顫抖。
數百親兵看着裏裏外外佈滿的屍體,膽小的已經嚇得滿臉蒼白。
而麻貴也是雙腿發軟的,慢慢走了出去。
在大同總兵府外邊,密密麻麻布滿了屍體……不……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