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趙家。
趙家家主聽說孫家的土地居然被大同知府給封掉了,氣得他暴跳如雷。
家裏邊請來的幕僚甚至這時候還小聲地嘀咕着:“難道真是韃靼的人乾的?”
趙家家主大罵:“蠢貨,韃靼是什麼人?那是我們養的狗,我們讓他們咬誰他們就咬誰。
孫家和我們趙家一樣是大同府數一數二的家族,屹立在大同府上百年之久。
那是什麼樣的人脈?什麼樣的關係?
說句不好聽的,韃靼人在草原上能不能放羊,能不能活下去都得靠我們,他們狗膽包天了敢對我們下手。”
趙家家主的兒子說道:“可是爹,外面傳得有鼻子有眼,有人還說,親眼看到韃靼人衝進孫家,把孫家滿門都給滅掉。
韃靼人穿着服飾、髮飾,那都與咱們漢人相差甚遠,他們的體型也更加高大,一個人看走眼,兩個人看走眼,難不成三個四個都看走眼?”
趙家家主啪地一拍桌子,“不管到底是不是韃靼人滅了孫家,這個大同知府不經過咱們的同意,就把孫家數萬畝土地分給賤民,他到底要幹什麼?他是要找死嗎?
如此多的土地,不說全部分給咱們趙家,那也得九成以上。
他狗膽包天全給分了,一個小小知府,他是要找死不成?”
這個趙家家主說話如此狂妄,根本不把一個知府大人放在眼裏。
要知道,科舉第一名的狀元,一開始也是從正六品的編修開始幹。
榜眼,探花一開始是正七品。
而一個知府,尤其是大同知府這種邊關重鎮的知府,都能夠達到從四品的等級。
不說是封疆大吏吧,那也是掌握着幾十上百萬百姓的生死。
平常百姓要見一個知縣,都千難萬難。
普通的官員幹到知府這一級可能就到頭了。
然而大同知府,在趙家家主的眼裏,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官員而已。
那意思是,他想怎麼捏死就捏死,可見其狂妄自大到了何種地步。
邊上幕僚聽了後深覺有道理。
“總之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去大同知府那問問,咱們先禮後兵。”
趙家家主點頭:“好,就給他這個面子去問問這狗東西要幹什麼?
再警告一下他我們趙家養的兩千私兵不是開玩笑的,他要是不老實我照樣取他的狗頭。”
……
知府衙門。
會客廳。
曹正淳在屏風後面喝着茶聽着大同知府與趙家幕僚的對話。
“知府大人你膽子也太大了一些,你可知道我家東翁現在被你這舉動氣得不輕,孫家雖被滅可同在大同城裏土地分配應該先我們趙家纔是,伱擅自分完了我們家老爺很不高興。”
幕僚說話之時,看都沒看大同知府一眼。
大同知府額頭上已經顯出汗水來。
眼前這個趙家到底會不會被滅,他還不知道,但是屏風後面的曹正淳的厲害,他可是親眼得見。
人家是司禮監掌印大太監,豈是自己能得罪的?
但話說回來這個趙家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他們有錢有勢很容易就在山西巡撫那裏告自己一狀,然後自己的烏紗帽就得被摘掉。
“怎麼不說話啊?”
這個幕僚好像比知府的官還要大,居然用一種審犯人的心態在說話。
在後邊聽着他們對話的曹正淳心裏不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