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熙禾回家。
蔣熙風聽完柳棠的決定,倒也沒說什麼,做好午飯,他拎着食盒給柳棠送飯去了。
蔣熙風回來的時候神情自若,他告訴蔣熙禾,柳棠離開醫館之前,他會每日都去接送她。
蔣熙禾高興看到蔣熙風與柳棠沒有因爲這件事心生嫌隙,幾日而已,只要她們兩個人高興,怎麼都好。
整個下午,蔣熙禾一直待在家裏寫訴狀,申時,最後一筆寫完,蔣熙禾長長伸個懶腰。
蔣熙風聽到動靜,出現在窗前,笑着問,“你寫好了?我可是一下午沒敢打擾你。”
蔣熙禾晃晃手裏的訴狀,“完畢,我現在去縣衙找裴大人,爭取早日開堂。”蔣熙禾沒忘記叮囑蔣熙風,“晚上我不回來喫飯,哥,你和柳棠可以家裏約會。”
蔣熙風作勢要打,蔣熙笑嘻嘻跑出家門。
蔣熙禾到了縣衙才知道,還有一件更讓她激動的事,桐山府的孫常仵作被裴之昭接了過來。
“師傅!”蔣熙禾激動得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表達,感激地看向裴之昭,“謝謝大人。”
孫常哈哈笑,“我來的路上就聽韓方說了,小禾與裴大人已經定親,怎麼你們還這麼客氣?”
蔣熙禾垂眸淺笑,“客氣是表達謝意。”
真心被裴之昭溫暖,蔣熙禾誠心誠意道,“師傅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儘管我知道自己早晚都要一個人面對屍檢,可是一想到那個場面,心裏還是亂,師傅能來坐鎮,我這裏安穩又妥帖。”蔣熙禾指指自己心口。
裴之昭笑而不語。
蔣熙禾笑容更深了幾分,將訴狀遞給裴之昭,“大人,狀子我寫好了,你先看看。”
裴之昭接過,反問蔣熙禾,“縣衙最近沒什麼案子,你想什麼時候開堂?”
蔣熙禾更高興了,“既然我師傅來了,劉家那邊也做好了準備,我們明日如何?”
······
第二日,劉全安一案開堂審理。
今日蔣熙禾穿了一件窄袖寶蘭色印花淨面裙,上身做了改良,外罩一件青色外衫,長長的係扣在身後交叉,蔣熙禾爲屍檢做好了準備。
孫師傅腳下放着驗屍的工具箱,穩穩當當坐在堂下。
裴之昭紫色官袍加身,眉目清冷,坐在公堂正位淡淡看了眼堂下,低聲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謝武眉。”
“謝成山。”
這是蔣熙禾第一次見到謝成山,他是謝武眉的爹爹,也是惠仁醫館的館主。
謝成山四十多歲,面色黑,四方臉,穿着草綠杯紋長袍,一頭墨黑色的長髮,虎目圓睜,身型高大,看人的時候眼球一動不動,周身散發一股強大的氣場,不似治病救人的醫者,倒像綠林草莽。
裴之昭又問劉家夫妻,兩人一一作答,最後蔣熙禾上前一步,“裴大人,十一日前劉全安在惠仁醫館身亡,現劉家狀告惠仁醫館救治不當,請大人明鑑。”
謝武眉聽聞救治不當四個字,不着痕跡地看向謝成山。
謝成山站在離蔣熙禾四步遠的地方,從剛纔開始就一直盯着她看。
蔣熙禾說完,有意無意發現謝成山的眼神中多了些思量,但她顧不得太多,繼續道,“劉全安住進惠仁醫館,醫館有救治之責,劉全安死在醫館,是因醫館救治不力直接造成,所以在劉全安死亡這件事上,醫館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裴之昭看向謝成山,“謝館主可有辯駁?”
謝成山嘴角露出一絲淺笑,“人喫五穀雜糧,難免生病,生病救治,也不是全都轉危爲安,謝某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