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重重摔一下,發出哐啷一聲,再幽幽來一句,“這要是在公堂之上,此刻必掌嘴。”
嚴四妹誒呦一聲,哭喪起臉。
嚴大反應過來,拍着胸脯保證,“我支持蔣狀師的決定,二弟,銀子你出我沒意見。”
嚴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沒支持也沒反對。
蔣熙禾於是給嚴廣峯一個眼神,嚴老闆從身旁的桌案上拿來筆墨,很快寫好字據,就這樣在裴之昭的注視下,雙方畫押。
嚴四妹接過一百五十兩字據,再看看哥哥們,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麼親情可言,她掂量掂量薄薄一張紙,什麼也沒說,頭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兄弟三人,嚴廣峯依舊站在那,垂頭不語。
蔣熙禾清清嗓子,喝口茶水,笑着問,“你們兄弟二人不會認爲我仗勢欺人吧?”
嚴大看看裴之昭,率先表態,“妹子回來就是要銀子,可是要多少又不說,就這麼拿房子耗着我們,這段日子大家都不好過,以後靜心了,我們也沒她這樣的妹子。”
這話當時嚴廣峯也說過,蔣熙禾想起哥哥,假如哥哥不出事,她們兄妹之間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
“銀子沒有,親情還在,既然嚴大哥這麼說,說明還念着兄妹的情誼,那麼咱們再接下來談談文思堂?”
嚴三臉色變得難看,“蔣狀師是替二哥說話,我和大哥喫虧。”
蔣熙禾淡淡搖搖頭,“那我不替誰說話,只問問你們兄弟手裏的田地哪去了?聽說嚴老爺去世時,耕地可是分得清清楚楚。”
嚴大一怔,埋下頭,嚴三也躲閃着視線,迴避蔣熙禾。
嚴廣峯緩緩道,“我家一共六畝耕地,家父去世時,我們兄弟三人各分得兩畝。”
蔣熙禾與裴之昭對視一眼,笑眯眯地聽着嚴廣峯繼續說下去,“文思堂當初只有一間鋪子,我的兩位兄長不喜,於是我接管。”
“兩位哥哥可認同嚴老闆的說法?”
嚴大嚴三都沒說話。
嚴廣峯嘆口氣,“我這兩位兄長閒散時無事可做,他們手裏的耕地都變賣了,我經營文思堂沒空打理莊稼,現在兩畝地兄弟各種一畝。”
嚴三垂下頭。
蔣熙禾問,“嚴老闆,你兄弟二人每年可向你交佃租?”
嚴廣峯搖頭,“未曾,我念在兄弟情份,也不想計較。”
蔣熙禾冷笑一聲,看向嚴大嚴三,“你兄弟二人覺得文思堂生意如何?”
嚴三搶先答,“生意不錯。”
蔣熙禾笑了,“現在把文思堂轉給你經營,嚴老闆收回那一畝地如何?”
嚴三盤算着,就算經營不善,他賣了文思堂也不錯啊。
“好。”嚴三爽快答應。
蔣熙禾轉向嚴廣峯,“嚴老闆,請把文思堂的債務一併算清楚。”她再轉向嚴三,“書社是個長期出力的買賣,不光盈利,也有虧損,既然你要了文思堂,債務也得一併承擔。”
“什麼?”嚴三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