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熙禾急忙道,“大當家,我沒報官,不過來之前卻叮囑了親戚,他們都知道我來了青風寨,我帶相公回去,一切好說,假如日落時分我們還沒回去,他們會去縣衙找縣令大人說明情況。”
黑臉男不以爲意,“我殺了你,拿了銀子一了百了,報官又有何用?”
蔣熙禾搖頭,“我拿銀子贖相公是一回事,大當家殺了我,又是另一回事。”
黑臉男意外地盯着蔣熙禾沉沉看了半晌,“何意?”
蔣熙禾回憶,這些年青風寨好像只做些劫財劫物的勾當。
剛纔一路觀察,蔣熙禾認爲這裏已經形成村落,有女人有孩子,於是大膽道,“拿銀子贖人,大當家被官府抓住算是搶劫,假如大當家殺了我,殺人劫財是重罪,大當家爲了兩百兩銀子,好像不值當!”
蔣熙禾說完低下頭。
黑臉男意外地愣一下,隨後哈哈大笑,雖然笑着,氣氛陰沉,隨後黑臉男下令,“帶她相公過來。”
即將看到裴之昭,蔣熙禾的心亂跳了幾下。
帳外很快傳來腳步聲。
簾子再次打開,蔣熙禾看到裴之昭跟在剛纔帶她過來那個男人身後,低着頭。
裴之昭髮髻鬆散,黑色衣袍上全是泥點,走路一瘸一拐,臉頰不知擦了什麼東西,黑黑兩塊,眉尾處還有一塊青斑,與她印象中的裴之昭,好像換了一個人。
蔣熙禾猶豫間,裴之昭擡頭望向她,眼中熱烈,激動道,“娘子,你來了?”
聲音沒錯,面前這個人確實是裴之昭。
可他怎麼這幅模樣,還真的口口聲聲喊她娘子?
蔣熙禾受不住,小臉騰地一紅,在黑臉男看起來,兩個人都是患難夫妻重逢那份欣喜的模樣。
裴之昭上前一步,看到蔣熙禾掛滿泥漿的繡鞋,裙襬處大片大片的水漬,哽咽地嚥下眼淚,“娘子你辛苦了,家裏都好嗎?”
裴之昭在演戲,蔣熙禾也得陪他演下去,“夫君。”
蔣熙禾看到裴之昭這個樣子,儘管知道是假的,想起最近兩天的經歷,蔣熙禾確實發自內心心酸一下,眼中不覺含淚,“不太好,城西內澇,家裏進水了。”
裴之昭一愣,蔣熙禾看到他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焦急和錯愕,“這兩天下雨的緣故?”
蔣熙禾點頭。
黑臉男見狀,不耐煩道,“行了,人都見到了,銀子拿出來。”
蔣熙禾看向裴之昭,他踉蹌走到她身邊,安慰道,“辛苦娘子了,走了這麼久的山路,家裏人等急了吧,我們回家。”
蔣熙禾順從地從衣袖裏掏出兩百兩銀票,心疼地遞給黑臉男。
兩百兩啊,裴之昭這是搞什麼。
黑臉男接過銀票,反覆打量,放下銀票後盯着裴之昭和蔣熙禾又看了半響,“你很有錢啊。”
黑臉男的態度讓蔣熙禾心裏一驚,他不會拿了銀子不想放人吧?
裴之昭一瘸一拐,不着痕跡地將蔣熙禾擋在身後,垂首躬身對大當家道,“大當家有所不知,小生家裏兩輩人做生意,這點銀子不算什麼,我想好了,大當家放我回去,將來大當家有需要銀子的地方,儘管來府上討要。”
蔣熙禾又是一驚,來府山討要,那豈不是要去平安縣衙?
“大當家,這一日小生雖然粗茶淡飯,兄弟們倒沒虧待我,所以小生留得一命甚是感激,銀子都是小事,大當家意下如何?”
蔣熙禾看出來,黑臉男真被說動了。
“大當家,兄弟們不容易,好多拖家帶口,小生看着心裏不忍,大當家更不容易,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