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與裴之昭相鄰而坐。
蔣熙禾把茶盅斟滿,遞給裴之昭,“大人,點心不喫,喝點茶吧?”
裴之昭再次拒絕。
蔣熙禾心裏開始翻白眼,這人還真是難伺候,不過看在龍井酥的面子上,蔣熙禾決定不計較。
“裴大人,案子審了?”蔣熙禾小嘴塞得滿滿,又拿起一塊龍井酥。
“你沒去聽審?”
“去了,人太多,沒擠到前面,只聽了一個大概。”
裴之昭緩緩道,“你的法子管用,劉慶他們幾個按計劃分佈幾個醫館,很快兇手便來問診。”
“沒有人不惜命,我也只是賭一下人心,沒想到能成功。”蔣熙禾竊喜。
裴之昭淺淺看了蔣熙禾一眼,說話的功夫,小姑娘已經喫下兩塊龍井酥。
“裴大人,兇手作案動機呢?和我們推測的一樣嗎?”蔣熙禾低着頭,一邊問,一邊拿起第三塊點心。
裴之昭失笑,掩飾住情緒,“你還記得方家曾經因爲排淤泥的事與幹活的人發生口角嗎?”
蔣熙禾驚訝,“難道兇手在這些人裏?”
裴之昭不無遺憾,“你當時和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應該查下去,錯失了幾日時間。”
蔣熙禾更懊悔,“我怎麼也沒繼續往這方面考慮?失策失策。”不過小姑娘沒有自責多久,馬上面帶微笑安慰裴之昭,“不過也沒關係,最後我們英明的裴大人一樣抓到兇手。”
蔣熙禾平日裏聲音清脆,此時含着龍井酥,清亮中帶着一絲軟糯,這聲讚美讓裴之昭心情明媚。
“我們的方向沒有錯,兇手當日因爲口角記恨上方家,碰巧第二日遇上孟芳出行,一身綾羅綢緞讓兇手起了貪念,觀察了幾日,用排淤打掩護,最終犯下罪行。”
蔣熙禾三塊龍井酥下肚,拿起倒給裴之昭的茶水一飲而盡,嘆了口氣,“當日方府因爲排淤的事與人爭執時,孟芳並不在家,可惜也沒逃過厄運。”
小姑娘話裏有遺憾,也有惋惜。
暮色漸沉,兩個人都沒說話。
巷口傳來叫賣聲,賣豆腐和賣果子此起彼伏,裴之昭雙手支膝靠在竹椅上,恍覺這纔是人間煙火。
“對了,大人,我前幾日在衙門見韓大哥找了好些年輕人,大人打算做什麼?”
裴之昭神色一頓,道,“你對平安縣熟悉,可有寬敞的院子介紹給我?”
“院子?”蔣熙禾靈機一動,“多大的院子?”她想起爹爹的湘竹學堂。
“不必太大,能操練即可,租金我會給,能容人住宿更好。”
蔣熙禾心一喜,湘竹學堂正合適,“我爹之前開了一個學堂,離這不遠,出門一條街而已,我爹走了以後,我哥教了一段,後來我哥春闈,學子都走了,那個地方便空出來,大人如果不嫌棄,有空過去看看?”
裴之昭,“租金你要多少?”
蔣熙禾笑,“總不能比市面低吧,裴大人代表衙門,不能欺負我這個小百姓。”蔣熙禾咬着脣,眼角彎了彎。
裴之昭以爲她會客氣給個低價,沒想到小姑娘一點不喫虧,忍住笑意,裴之昭緩聲道,“你打聽好價錢擬個文書交給我,儘快。”
蔣熙禾太高興了,今日她喫到了麻薯龍井酥,還有一筆鉅款即將入賬。
“過幾日我要宴請平安縣這些鄉紳富賈,宴席設在衙門,趙嬸那邊我問過,沒有問題,我想請你也來幫忙,工錢五兩,怎麼樣?”裴之昭依舊不鹹不淡的語氣。
“我接受。”蔣熙禾樂死了,今日是財神爺降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