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喫飯還真是講究,一人用餐,兩雙筷子。
眼瞅着他再回到竈臺前,拿過魚盤,一鏟子把兩條鰱魚盛出來。
蔣熙禾巴巴看着,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怎麼把兩條魚都盛走了?蔣熙禾揉揉眼睛,“裴······大······人。”給她留一條啊,蔣熙禾要哭了。
美味魚就這麼從眼前溜走,她只有聞味的份,蔣熙禾垂頭喪氣搓着手指頭,目送裴之昭跨出廚房,嘴裏唸叨着,“裴大人一定多喫魚,好好喫的。”
帶着哭腔。
裴之昭跨出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她一眼,“跟上啊!”
裴之昭這是要她一起喫飯的意思?
蔣熙禾不好意思,推脫,“裴大人,我在這想辦法。”
“不是餓了嗎?餓了不是想不出東西?”裴之昭冷着臉,蔣熙禾聽出一絲戲虐。
蔣熙禾訕笑。
裴之昭又看了她一眼,提着食盒走了。
蔣熙禾想想,跟上,不能和美食過不去。
······
書房中。
兩個人分坐在茶几旁,蔣熙禾端着米飯,用筷子在魚盤靠近她這邊點了點魚湯,幾滴魚湯,兩口米飯,很快小碗米飯下去一半。
裴之昭喫得仔細,將魚肉放在小碟中一點點摘魚刺,一口飯都沒喫。
蔣熙禾心裏直翻白眼,還怪講究。
悶頭喫飯,兩個人都沒說話。
蔣熙禾米飯即將見底時,裴之昭擡眉看了她一眼,把放魚肉的小碟推到她面前。
蔣熙禾驚呆了。
這是給她的?
“裴······大人······”蔣熙禾舌頭都打結了。
“喫飽想辦法,筷子是乾淨的。”
蔣熙禾一直埋頭蘸魚湯噎米飯,這才發現裴之昭撿了兩條魚的大部分魚肉給她,現在魚盤裏只剩魚頭,魚尾,少許魚肉和兩根大刺。
蔣熙禾臉蛋有些發熱。
裴之昭沒再說什麼,拿起筷子,一口魚肉一口米飯,最後剩點魚湯,他全都倒進碗裏,淺淺拌一下,幾口喫完。
等他放下碗筷時,蔣熙禾瞧見他的碗裏乾乾淨淨。
“別浪費糧食,行軍打仗都等着朝廷的糧草,偶爾會有了上頓沒下頓,喫吧。”
裴之昭說完,走到桌案後,端起一本書。
蔣熙禾盯着魚肉,眼底有些泛酸,她忽然想起哥哥,從小到大,都是哥哥摘走魚刺把魚肉給她。
如今哥哥走了大半年,她也是大半年沒喫魚。
擡眼偷偷向裴之昭那邊瞥去,他正襟危坐,一手握着書卷,嘴角緊抿着,冷峻的側顏讓他看起來很難親近。
可蔣熙禾覺得,此時的裴之昭,挺暖的。
收回目光,蔣熙禾夾起一塊魚肉,醬香入味,小姑娘忍不住自我誇讚,“嗯,好喫。”
裴之昭淡淡向她這邊看了一眼,扭過頭去。
蔣熙禾心裏笑,忽然想起一事,“對了,裴大人,你說兇手行兇,是不是應該反覆踩點?他知道方府的屋頂能上去,才做下此案?”
裴之昭點頭。
“周圍鄰居都問過了?孟芳遇害前後幾天可有人鬼鬼祟祟盯着方府?”
“查過,沒有線索。”裴之昭回答。
蔣熙禾重又低下頭,一口一口喫飯,廣撒網看來不行,範圍太大,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兇手自己跳出來。
能有什麼東西是讓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