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權利的人,大多數平日間就自大慣了,在縣城裏或許是個人物,但出了縣城,不過就是有些勢力的掌櫃的。
蘇安白了他一眼,想他未免把自己擺的太高了,不知天高地厚,由此可見,這何奇也是屬於暴發戶性質的主兒。
對付這一號主兒,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因爲容易之處,是好糊弄。
但他是若不信,或者鋌而走險,選擇拼死一搏,反而難以嚇住,故此要掌握好度。
蘇安在這件事裏,把自己定位成了一個小人,面露一臉惶恐,勸誡道:
“慎言,慎言,你自己胡說八道也就算了,可別連累我們灌陽村。”
“你心裏想的什麼,回你自己地盤,想怎麼吼就怎麼吼,省得後面翻臉不認人,把你那些不敬算到我們頭上。”
這話,說者有意,聽者有心,何奇瞬間就氣得直跳腳,臉都憋紅了,不過還是忍住了,他咬着牙說道:
“呵呵,難道幾句言語我說了還不敢認,會推到一個名不見經傳,鄉間一個小破村子上嗎?”
劉巴嘴角一笑,也不知道他臉皮怎麼那麼厚,這不正是他此刻在做的,竟然被說得多麼義正言辭,真是可笑至極。
一步步挑動內心,爲的是讓他發泄和相信,蘇安想着差不多了,可以開始鋪墊後面之事,又道:
“何總執事,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老話你應該聽過,識時務者當爲俊傑。”
“你們這一手借刀殺人的謀劃,要是沒我,也不可能奏效。”
何奇與劉巴兩人,臉色同時變得難看起來,他把話直接挑明,必有深意。
“說起來,我還是你老人家的人,孫剛與王天武兩人和我八拜爲交。本來想着演一齣戲,誆騙陳元貞入殺局,沒想到最後,你的弩弓隊竟然殺了他們。”
一聽這話,何奇自然皺起眉頭,這裏面的信息,多得有些讓他緩不過來,而對於蘇安竟然稱是自己人,他更是喫驚。
論不要臉,知道蘇安爲人的人,都得給他恭恭敬敬上一炷香,磕個頭。
前頭要不是他把這兩人綁着,弩弓隊殺過來,估計也沒那麼容易被殺死。
蘇安假話連篇,爲的是把水灘子攪渾,其一是讓何奇生出無限遐想,留一條後路在這裏。
其二則是把劉巴徹底摘出來,有自己這個人證,何奇要想再次威脅劉縣令,已經不可能了,並徹底形成官民互保的局面。
其三比較簡單,就是單純坐實前面的事情,也就是他與陳元貞談合作時,所說的那些話。
當然了,雲裏霧裏的何奇肯定要反對,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局面,也就更加證實了前話。
“有點兒意思,聽這小子的意思,這是要把自己動手的事情做實,他要來當見證人。”
“真是天真,我何奇做事謹慎,生平不弄險,既然敢做,就不會給自己留下把柄。”
何奇看向屍體,王天武和孫剛的身體吊在樹上沒有放下來,上面的弩箭雖然很像盧龍仙祠製造的軍備,但並不是,所以他無懼。
這一批弩箭,和盧龍仙祠的很像,但是不同,製作時改進了工藝,根本就無法當做證據。
但他奇怪另一件事,王天武和孫剛這兩個小小的執事,爲什麼要做下這麼大一個局,去殺陳元貞,難道是爲了晉升,討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