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这人是真狠啊。
初见之下十分和善,比任何人都有礼貌,可是招惹了他之后,却形同魔鬼……
“滚蛋!”
余长冬踹了黄毛一脚。
黄毛如释重负,落荒而逃。
余长冬长舒口气,然后伸手拍掉胖子身上的脚印,“还好吧,要不要去诊所看看。”
胖子又开始眼含热泪了。
除了家人,谁曾这样关心过他?
上次也是见义勇为了,对方连句谢谢都没说,扭头就走。
“行行行,别整这出,大老爷们儿动不动就呲水儿,反正谢谢你了,等发了工资,我得请你吃顿饭,咱喝一个。”
余长冬轻轻拍下胖子的肩膀,准备回去干活,临了又回头问了他的名字。
他叫吕英才。
emmm……
真是一个很显瘦的名字呢。
“请俺吃饭喝酒?俺这是有朋友了?”
吕英才挠着头,即使身上开始有点疼了,却还是有点想跳起来的冲动。
此时吴璇要是在场的话,定会觉得,这吕英才就是她最想要的那种人。
直接连初始洗脑的阶段都能省略了。
只因吕英才的内心足够荒凉,哪怕仅有一丝丝的阳光透入裂缝之中,都足以开花结果,从而在一次次见不得光的勾当中,谋求无穷利益。
余长冬可没那些花花肠子。
人家帮了自己,表示感谢,交个朋友,就这么简单。
这也算是两个馒头结下的善缘。
……
夜幕降临。
第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余长冬伸了伸懒腰解开围裙,在洗手池边,清洗身上的泥浆,固然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却还是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满足感。
只不过这种状态,势必不可能持续太久。
长期没有盼头,日复一日的生活,终将使人麻木。
毕竟……
如果不是为了生存,谁又愿意打工呢。
陈爱莲的精神状态,其实就是整个打工群体最真实的写照。
那种麻木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睁开眼就是干活儿,用以维系家庭开支,什么旅游、看演唱会,统统被阶级限制得彻彻底底!
就在这时。
车间里突然传出些许怪异的动静。
呼吸有点急促。
他们这个负责注浆脱模的车间,也是看产量决定工时,今晚并没有人加班,四周早已空无一人。
听声音,像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
余长冬缓缓靠近,竖耳倾听。
都不是什么懵懂少年了,有些动静一听就知道是咋回事。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余长冬不准备当个窃听贼,万一戳破了谁的好事,真是自找麻烦。
在余长冬果断离开之后,里头的动静立刻就停止了。
寂静的卫生间里,响起一阵低沉的女声:“唉,这小子不上道啊,厂里难得来个这么帅的,身材又好,可真是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