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毛病,虽然后来头痛的毛病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他也只是去小诊所开点止痛药顶着。
在得知国家为了照顾时下大学生就业难的社会问题,面向全国大专以上学历的待业青年招考公务员的消息后,鉴于华夏国大学生毕业即失业的现状,李同学虽对混体制兴趣缺缺,也曾联系好了几家甚有诚意的公司,但为了赚个可以备份的饭碗,却也去赶了这个国考的时髦。
李同学参加国考的考点,就设在云西县第一中学。李同学知识渊博,理论扎实,在别人表现出经常性抓耳挠腮状的国考考场上,他却考得轻松惬意,只是李同学轻松到考完最后一科的最后一题后,这头痛的老毛病却又犯了,这次竟然连止痛药都不顶用,痛到一头栽倒在考场上,惊煞了正在挠腮的众学子。
相关部门任务式的把他送进离考场最近的县中医院,交了一些必要的检查费后,就再也没人出面来过医院了。
主治医生无奈之下,这才在第一时间,把检查的结果直接扔给了病人,结果是,脑癌晚期。李凌当即便生出回家跳井的冲动,直至今天,终于把冲动确定为行动。
随着“咯吱”的一声轻响,这个古旧的院落,敞开了它的大门。院中,满是纠缠错落的蛛网,还有窗台木檐上面,那厚厚的积灰。
李凌抬头望了望中天,天上皓月当空,他想了想后,这才想起,原来今天,竟是传统的盂兰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农历七月十四。
七月十四玩跳井,这听起来似乎有点恐怖,但是,对于生无可恋的李凌来说,却充满了圆满儿时夙愿的期待——那口井里,是不是真的另有一个神奇的世界?曾经最爱拧他耳朵、揍他屁屁,曾经一巴掌几乎把他煽成傻子的刘婶,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孤独的生活?
“可怜的刘婶,我早就已经不再记恨你了……”
李凌把院门虚掩后,走进了院落正中的祖宗祠堂。祠堂上面,“陇西堂”三个金字牌匾积满了尘灰,李姓不同于其它姓氏,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李姓之人,都尊奉一个共同的祖祠庙号,这就是“陇西堂”。
很显然,在经济挂帅的年代,人们对祖宗的敬畏减弱到了极致,看得出来,村里的族人,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来给自己的祖宗们上过香了。
虽然人生的惨痛早已证明这些祖宗们貌似并没有保佑过自己,但李凌在临别前,还是恭恭敬敬的给祖宗祠堂里的诸多祖宗,纷纷上香。
再背不能骂社会,再苦不能怨祖宗,自己的命,那都是自己的因果报应,大概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缺德事吧。李凌同学虽然点背到活不下去了,这心胸却仍是豁达得离谱。
上完香后,李凌这才走出祠堂,来到正院。今晚的月,很白很白,天上纯净得几乎没有一丝云线。
院中的那口古井,周边已经长满了半人来高的蒿草。李凌从杂屋里翻出了一把锄头,双臂挥动间,大概用了十来分钟,这才彻底把圆圆的古井清理出来。一番劳作后,头,又隐隐有些发痛了。
那套木质的井盖,已经被风雨腐蚀成灰白色,李凌轻轻一掀,便掀掉了大半个盖板,连同上面那把锈迹斑斑的青铜锁。
清除掉盖在上面的最后三两块废木板后,这口被封存多年的古井,再一次完全敞开了它的井口。李凌趴在井沿边,朝下望去。
井底,在雪白的月光映照下,被看得一清二楚,那骇然是一扇雕刻着古朴花纹的青石大门,圆形的石门正中,还微微的裂开着一道细细的门缝,一缕缕白色的雾气,从门缝里冒出,升起一连串水泡,从井底冲上井口,在水面上,发出细密轻微的“啪啪”声。
原来井底,果真有一个奇怪的世界。难不成这口井,还真如老辈所言,是一口直通幽冥黄泉的鬼井,而那道门,便是传说中的鬼门?
李凌捶了捶发作得越来越疼的大头,勉强站起身子,眼瞪着井底那扇古怪的石门,来了一个倒栽葱式的跳水,头下脚上的俯冲而下。
冲入井中三米来深后,里面竟然空荡荡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