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一场冗长的会议刚开完,陆凛没有喘息的机会,又匆匆赶往国贸。江霖希的酒吧今天开业,特地邀请他,他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

车子从恒笙驶过去,路程不算远。

陆凛阖着眼,没放过任何一个休息的机会。工作手机锲而不舍地响起,只是没过几秒又很快被挂断。

见陆凛没什么反应,徐越干脆擅作主张,把铃声调成静音,丢在一旁。

“谁啊?”陆凛睁开眼,伸手在黑暗里摸索那部手机。

徐越把手机递给他,解释道:“希瑞的夏明成,说要约你吃饭,我给拒了。”

“挺不识好歹的这人,拒了还打这么多次。”

是挺不识好歹。

拒绝的说辞本已经到了嘴边。

可舟车劳顿下来疲惫至极,陆凛眉头微蹙,脑中不自觉地又浮现出许凌霜那张有些倔强的脸。

“算了阿越。你看看我什么时候有空,定好地点通知他。”

“噢。”徐越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要让他带霜……”

“双公筷吗?我怕他有幽门螺旋杆菌,传染给你不好。”

这个解释的滑稽程度,徐越自己都不敢细想。

“你没事吧?”陆凛诧异地看他一眼,“他难道会找一间没有公筷的饭店吗?”

徐越忍着笑,不敢再说话。

今晚来的几个人都是陆凛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熟得不能再熟。

侍应生把陆凛带到包厢门口,陆凛轻车熟路地推门而入,烟草混着酒精的味道瞬间席卷了他的鼻腔。

几件西装外套被随意地扔在椅子上,早看不出最初的版型。先到的几个人都在等他,他们看上去早就已经喝过一轮了。

灯光昏暗,陆凛看不清他们的神色。

这里是江霖希的场子。

江霖希见他来了,叫了一声“洲哥”,没来得及多寒暄几句,又很快搂上一位穿着蕾丝短裙的女孩唱歌。这姑娘看上去面生,大概跟上次见面的那位不是同一个人。

陆凛见怪不怪,也不需要江霖希招待,自觉地在冼昀齐身边坐下,问服务员要了杯马天尼。

“怎么,累了?”这人刚坐下就一副疲态,被冼昀齐尽收眼底。

陆凛抿了一口酒,试图让自己打起几分精神:“下午刚从纳斯达克回来。”

冼昀齐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替自己去给家里的子公司敲钟,于是打趣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可以啊,西洲。你比我还像老爷子的亲孙子。”

“以后这种事情,少丢给我。”

冼昀齐很敷衍地应了几句,陆凛又问:“科室里没事?怎么有空出来喝酒。”

“总不能一直有事儿吧。”觥筹交错,冼昀齐和他碰杯,杯里的烈酒被人一饮而尽,“人啊,还是需要片刻欢愉的。”

陆凛扬唇浅笑,看上去很是赞同。

唱歌的主角不知不觉变成了方才还在江霖希怀里的那个女孩,温婉的女声从音响里传出来,唱的似乎是上世纪的一首经典港乐。

陆凛没听过,也不感兴趣,倒是冼昀齐听得柔光潋滟,深情快要从眼底溢出来。

他有些醉了,拉着陆凛,感慨道:“西洲,七年了。”

陆凛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月半小夜曲》,知意当年滑过。”

指的是这女孩儿正在唱的歌。

“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医吧?当年规培的时候,轮转了这么多科室,反正我从来没想着要放弃。”冼昀齐喝了点酒,不自觉说道,“我这辈子没什么愿望。”

他停顿几秒,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就是想治好她。”

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陆凛心底的某根弦被久违地触碰了,封存很久的记忆突然地涌出,像尘埃一样一股脑地全部钻进肺里,无孔不入。

他咳嗽几声,嗓音都变得暗哑。

“昀齐,你喝得太多了。”陆凛语气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