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3 / 3)

子。

玄青的袍角压着流云暗纹,银色镂空木槿花镶边的袍尾下,是雅青貂毛的皂靴。

桑无忧眼下的高门权贵,是天上的冷月寒霜,她倾着身子无波无澜,“爷,请饮。”

内室的细墁地砖平整均匀,将她狭隘的视线分割切碎,触手接过杯盏的手吞慢且凉,如他此时的声音,“抬头,爷瞧瞧。”

入眼的,是别有意趣的一张脸。

说不上美的如何倾城,眉如远山淡淡横卧,一双眸子如寒潭秋水,冰雪雕成的面玲珑无黛,一个烧火的小丫头,通身散发的竟是难以察觉的清冷疏离。

打量她一身的粗布陋衫,反衬的她越发清雅不落俗。

饮下的茶,却又苦又涩。他眉峰挂上半分不满,“婆子们没教过你怎么煮茶?”

“回大爷,婆婆们自是教过的。只是奴婢粗手笨脚的总也记不住,原只会择菜烧火,做不来这样细致的活计,照着素烟和几个姐姐天差地别。不如大爷、还叫姐姐们回来伺候?”她惯常装傻作笨,此刻将眼底的情绪都撇走,只余真诚的空洞蠢笨。

桑无忧很小就知道,高高在上的主子们会追究机灵却不用心的,可却不会追究她这般粗陋又天生蠢笨的。

“记不住?”

那一双清醒的眸子睇满寒意,如剔骨一般只瞧她一眼便已让她轻颤,可尔后说出的话才真真冻住了她,“爷身边的都长着好记性,若偶有个没记性的,也是没把爷举在心上。既是这样的货色,爷自有百种法子去治...你、要试试?”

轻扬的尾音说不出的惊怖,他将那盏茶既沉且稳的落在案上,铿锵之音激的桑无忧心头一震,她登时落下膝盖,“奴婢知错,再不敢记不住,求大爷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