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早已料到,入了这公府,便要如履薄冰,因为巧月一家已成了她的家人,福祸相依。
如今这情形,且不说她定会被严加看管,她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凭一己之力突出公府,再逃出凤阳,更何况她无处可去。
而且她这一逃,于巧月一家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那家人在她最是虚弱凄惨之时予了她一碗热粥,一席暖帐。
不能连累他们。
“玲珑明白。”
霍玉瑶也惊诧于眼前这女子竟答应得这般痛快,并未有飞上枝头的欣喜,亦未表露出听闻南枭王名号时的惊惧。
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
霍夫人原也以为要利诱恐吓,或动些私刑才能迫她答应,没想到这事就这么成了?
玲珑的干脆打了她们个措手不及,还未待她们反应过来,便听见地上跪着的人又问道。
“玲珑有一事不明,还需一早问清。”
“我便是学得再像县主,毕竟也不是县主。那南枭王驰骋沙场数年,阅人无数,杀人亦无数,若我并非县主之事被他发觉,又当如何?”
霍玉瑶清了清嗓子,拿着架子答道。
“无妨。你既与我相像,便硬说那画中人是你也无从查证。就算有人来查,便说我是公府庶女,县主的庶妹,姊妹相像无可厚非。”
其实霍玉瑶也从没看重过她这个县主的身份,雍国都亡了,她这个县主又有谁会认?
最要紧的,还是她这张颠倒众生的脸。
时至今日她依然坚信,夏兆国国君把她给了南枭王,是因为没亲眼见过她的容貌,如果有朝一日她得以与夏兆王相见,定会迷得他立时就把她纳进宫为妃。
玲珑就这样又恢复了过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
只不过从前是为了读书习武,如今是为了学规矩嫁人。
作为公子凌的礼节,她打小就学,还学得极好,因为在雍王面前公子凌绝不能犯一点错误。
但眼下重新习学作为女子、妻子的规矩,只觉得更加繁琐苛刻。
霍夫人下了令,务必要在数日内把玲珑调教好,负责此事的嬷嬷也不再手下留情,每日回房之后,还要给腰臀上嬷嬷藤条抽出的伤涂药。
二十二日之后,接亲的队伍来到了凤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