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是今儿早上才得知江昼从他那个丧良心的姑姑家中搬出来的,江昼已经一周没来上课了,他有些担心,便趁着周末上门去找他。谁知到了那儿,却被告知江昼已经搬出去了,再不住在家里了。周毅想要找他姑姑姑父问个清楚,但却吃了个闭门羹。
江家那些事儿,学校里的同学多多少少都知道些,县城就那么点大,家里的长辈平日里走动,互相之间都打听的到。江昼长的模样好,成绩好,还勤快,不少长辈都很喜欢他,但只是可惜有这么个身世,便是想替自己闺女想看的,一打听完,也都歇了心思,更有甚者,怕自己闺女喜欢上他,很是敲打了一番。 学校里的学生,女生爱慕他,却碍于家里与外头的流言,不敢表现出来。
男生们的情绪就简单的多了,他们可不管你成绩好不好,人长的帅不帅。江昼为人仗义,兄弟出了事儿,他永远是站在最前头的,有力出力,有点子出点子,班里大家在外面惹了事儿,都爱来找江昼商量,解决事儿。大伙儿都觉得,他这本事,放在乱世,当个一呼百应的权臣也不为过。这放在和平年代,也该当个人上人。江昼如今的日子过成这样,全赖他那恶心的姑姑。
但男生也不全是信服他的,江昼太过耀眼,长得好看,成绩又一直名列前茅,别人起早贪黑刻苦学习也得不到的高分对他来说仿佛信手拈来,少不了被一番比较。这比较多了,对他的厌恶也越发强烈。一些爱混的,仗着江昼没家人撑腰,没少给他使绊子。
但江昼也只是看着温和有礼罢了,但实际上最是凶狠,是不好惹的。往日里得罪了他的,江昼明着暗着的都给算计了回去,还让人揪不住一点把柄,是半分也不会让自己亏着的。
但是对着江家一家子,江昼是真真实实的让欺负了这么多年。周毅早些年也想不明白,江昼怎么就这么忍让着那家子,要说为了生计为了口饭吧,别人不知道,但他们哥几个都清楚,江昼打零工的钱要养活自己完全是没有问题的。真要脱离了江家,江昼日子反而能过的更好些,且江梅那女的怕是巴不得江昼搬出她家,能让江昼住在家里,完全是怕赶走了自个儿哥哥唯一的孩子,街坊邻居嚼舌根罢了。
所以他们哥几个这么多年一直不理解江昼还住在他那个姑姑家里是为了什么,直到有一年傍晚的家长会,周毅受不了教室里家长们一边吹嘘自家孩子成绩,一边又装作不经意互相打听比较的作态,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教室外边的花坛边上,江昼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身前是明亮喧闹的教室,身后是漆黑寂静的操场。他好似是受不了也不愿待在那黑暗中,但是眼前的热闹却不欢迎他,他坐在那儿,无处可去。
周毅那个时候好像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江昼大抵只是想有个家罢了。
认识的久了,他们才知道江昼狠辣阴戾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最柔软的心,谁待他一分好,他便还人十分。
这次都从江家搬出来了,可见是真的对这家寒了心了。
周毅从周围邻居口中得知江昼被县里那个小有名气的沈大夫带走了之后,问了地址便找了过来。这会儿到了沈念院门前,却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上前。
周毅正踌躇着,一漂亮姑娘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周毅看了看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知道这大概就是沈大夫那个唯一的孙女了。“请问江昼在这儿吗?我来找江昼。”
“在,你进来等吧,我帮你叫他。”沈念侧着身让周毅进院子。“江昼!有人找你!”
周毅打量了下四周,这是个一进一出的院子,坐北朝南,三边是屋子,一面是墙。院落正对着的是宽敞的庭院,左右两侧是主人的卧室,其中一间的屋子上挂着贝壳制的风铃,窗沿上摆着一排五颜六色的千纸鹤与纸折五角星,不难看出屋子的主人是谁。窗下放着一张木制躺椅,躺椅干净无尘,一看就是主人家惯常待的。
庭院中间长着一棵高大茂密的桂花树,树下边是一块三四平方的菜地,地里种着西红柿,茄子,黄瓜和樱桃。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