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宫女入宫时要验明正身,可从未听说过诸侯封地的府婢也有这般严格的审验。
几个婆子对她上下其手,玲珑自懂事起便只被魏后陪嫁的姑姑贴身伺候过,这种近乎折辱的冒犯让她难以忍受。
几乎是强忍着运劲将几个婆子震开的冲动,玲珑握住了正欲解她腰上系带的婆子的手,淡淡说了句。
“不劳烦几位嬷嬷,小女自己来。”
箭已上弦,公府的赏银也给了,现在反悔,光那二十两赏银也会逼死巧月一家,更何况王焕还等着银钱治腿。
脱了衣裳,玲珑按婆子说的躺倒在木板上,木然的张开了双腿。
几个婆子将她手脚拎起来仔细验看了许久,方才带玲珑进府的老嬷嬷净了手,伸向了她的身下。
玲珑没受过这种屈辱,这十六年虽过得不易,但她始终是雍国一人之下的嫡公子,受万民叩拜,百官敬仰。
如今却如同案板上的牲口一样任人摆弄,险些咬碎银牙,捏断手掌。
只是命运轮转之下,她明白她已不配再拥有公子凌的傲然气度,遵着魏后的遗愿,留着口气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世上,才是她往后该走的路。
老嬷嬷验看了一会,又净了手,用婆子递上的帕子抚着手掌,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是完璧。随我去禀夫人,你们几个,给她梳洗穿戴好,再带过来。”
老嬷嬷走后,负责看管玲珑的婆子给她重新做了妆发,还拿了身亮色的衣裙叫她换上。
见着眼前人宛若脱胎换骨一般,婆子暗暗心惊,不想今日送来这丫头,粗略拾掇了之后竟有如此姿色。
玲珑看这裙子的样式与方才瞧见府上婢女的服饰完全不同。
“嬷嬷,府上婢女的衣裳竟是这般华贵么?”
婆子替她捋了捋裙上的褶子,略带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你这脸上肤色算不得白净,不想脱了衣裳一身肌肤倒是透亮,不过也是正常,你们城西的农户都要做粗活,许是晒的,上了妆粉倒是真与县主有几分相像了。”
见玲珑不解的蹙眉看着自己,婆子又言。
“行了,别杵着了,你个小小农家女能有此番造化,也亏得是你娘的肚皮把你生的好,随我来吧!”
公府另一隅,造得整座府邸最精美的一处院子里正闹得鸡飞蛋打。
几个婢子正在院子里收拾着还在不断从屋里摔出来的器皿、笔架、书本。
霍夫人无奈的对着房门里的人喊道:“瑶儿,昨日那两个不成,娘已下令再去寻人了,你快莫闹了,仔细伤着了自个儿!”
霍玉瑶停下手上动作,扯着哭腔隔门喊道。
“你日日都这样说,距着日子越来越近了,若到最后也寻不到一个与我相像的,难道真要我去嫁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南枭王吗!”
霍夫人心里也急,她这一生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还生得国色天香,打小就捧在掌心疼着。
霍文公被分封至此的这些年,暗里向夏兆国递了不少雍国的信报,只为保全自己封地不受夏兆国侵扰。
前些日子雍国内乱一起,叛军以卷土之势推翻了雍王统治,还火烧了宫宇,据说宫内之人或被烧死,或被屠戮。
那些叛军为了争权又起了内乱,雍国之内搅成了一团稀泥。
眼下叛军还不曾顾及到凤阳地界,可若他们结束了争斗,又要来讨伐霍文公这一脉……
为求自保,霍文公向夏兆国国君请了意,寻求夏兆庇佑。
夏兆国君便提了这么个缔结姻亲的要求。
说是偶然间得了幅霍文公之女,凤阳城县主的画像,惊为天人,欲为其国南枭王求娶为妃。
霍玉瑶自小被母亲独宠,养得傲睨自若,骄奢狂傲,而美貌是她最引以为豪的东西。
无奈困于凤阳这片荒凉的地界上,霍文公又是个徒有其名的王公,她一直觉得只有一国之君才与她堪配却不得其门。
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