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勾男人魂魄的狐狸精,其余的仆妇议论的话语愈发不堪。
可只有秀安一人知晓,她家姑娘如今还是清白之身,尚未与成世子爷有过肌肤之亲。
白芝妙敛下美眸一笑,笑声清淡如烟,她缓缓答道:“秀安,你不了解男人,不知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道理。若我将自己的身子给了他,往后在他那里就只如寻常妾室一般低贱了。”
若她还是旧日里的那位白家贵女,自然不屑用这般欲擒故纵的把戏来吊住成惘之的心,谁让造化弄人,她沦落成了人人可欺的罪奴。
即便成惘之再心爱、珍重着她,也没有法子让一个罪臣之女成为他的正妻。
既如此,白芝妙便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一番。她一定要不择手段地笼络住成惘之的心,让他寤寐思之、让他念念不忘。
秀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瞧见白芝妙素白脸蛋上笃定的神色后,方才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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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林容婉在唇舌上敷了点凉药后,便让锦绣吹灭了蜡烛。
她瞥了眼外头迷蒙的天色,只道:“瞧着世子爷是不会来过夜了,你也不必整夜整夜地守着我,去碧纱橱里睡吧。”
别云阁西侧的厢屋与东侧的正屋打通成了一体,用帘帐和插屏一阁,厢屋内便是一番别有洞天的秀丽模样。
寻常丫鬟哪里能有资格睡在碧纱橱上?锦绣忙称不敢,一旁的林容婉却笑着道:“这里只有我们主仆二人,你怕什么?”
锦绣这才悻悻然地应道:“一会儿夫人若是有什么吩咐,唤奴婢就是了。”说罢,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碧纱橱旁,铺好自己的被毯躺了上去。
林容婉则睡在镶云石的架子床上,人板板正正地躺在玉枕之上,借着朦朦胧胧的烛火去瞧床顶帘帐上的夕颜花纹样。
夕颜花,生长于泥泞的乡土之中,却凭着骨子里那股一往无前的韧性,攀岩着向上,最后在春日里绽放出绚丽的姿色来。
思绪沉浮间,正屋的屋门却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清亮的声响飘入林容婉的耳畔。
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成惘之已抬脚走进了碧纱橱,察觉到罗汉榻上躺着锦绣后,霎时勃然大怒道:“贱婢,谁给你的胆子睡在碧纱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