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多舛的变故。
成惘之定是对她心存怜惜又念念不忘,新婚之夜扔下林容婉不顾也证明了这一点。
“姑娘。”锦绣唤了一句林容婉,意欲安慰她几句。
毕竟这世上有哪个女子愿意瞧着自己的夫君在大婚之夜心爱疼惜着另一个女子?
林容婉却若有所思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水凌凌的杏眸里哪里有半分心伤之意:“以后你该叫我夫人。”
她素来是这么一番清明又淡然的模样,锦绣服侍了她这么多年,甚至连姨娘病死时都没有见过她痛哭流涕的模样。
“夫人,现下咱们该怎么办才好?”锦绣喃喃唤道。
回答她的是一阵更冗长的沉默。
锦绣的心间不禁生出了几分气馁之意,白芝妙这样的劲敌,加上坎坷多舛的身世与纠纠缠缠的旧情,足以将她家夫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你可还记得一月前成惘之与我说过什么?”林容婉不怒反笑,温和地询问锦绣。
锦绣一时摸不着头脑,却也顺着林容婉的话回忆了一番。
京城里那些爱嚼舌根的人都说她家夫人能以庶女的身份嫁给成国公世子为正妻,是天上掉馅饼般的好事。
不单是她们这般觉得,连锦绣自己也觉得那一日的奇遇像做梦一样。
她家夫人自小便生的貌美灵秀,聪慧过人。
可因她是婢生女的缘故并不受老爷看重。
嫡母褚氏更是面甜心苦,变着花样地克扣着林容婉的吃穿用度。
及笄之后,为了不让林容婉这个庶女挡了自己嫡亲女儿的路,褚氏便替林容婉择定了个丧妻的鳏夫做夫婿。
那鳏夫生的丑陋无比,听闻性情也暴躁残虐。
这样歹毒的婚事,却能为褚氏赚来三千两的聘礼,只是林容婉嫁过去后能不能保下命来却要另说。
林容婉依旧处之泰然,在褚氏跟前依旧谨小慎微、毕恭毕敬。
只在成婚前夕向褚氏提了一个要求。
“女儿想去珍宝阁逛一逛,买些首饰。”林容婉低眉顺眼地对褚氏说。
褚氏收了丰厚的聘礼,正是心绪极佳的时候,便也破天荒地施舍了两分善心,对林容婉说道:
“好孩子,珍宝阁里的首饰虽名贵了几分,可你即将要出阁,爱美些也是人之常情。”
褚氏不仅许了林容婉去珍宝阁买首饰一事,还给了五十两银子供她随意挑选。
之后。
打扮的十分俏丽的林容婉从马车走下来后,便不小心撞到了成惘之的怀抱里。
谁也不知晓在马车离成惘之有两寸距离的情况下,林容婉是如何凑巧地倒进了成惘之的怀里。
总之,青天白日地,两个未婚男女已有了肌肤之亲。
彼时的成惘之一身玄墨色对襟长衫,步伐匆匆,腰间的金石玉带叮当作响。
他冷不丁被林容婉砸了个满怀,脸上的肃杀之意冷冽又张扬,吓得锦绣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
成惘之并未怜香惜玉,只冷冷淡淡地推开了林容婉。
林容婉立定了身子后,便朝成惘之敛衽一礼,不疾不徐地道歉:“公子请恕罪。”
就在锦绣以为成惘之定会出言诘难她家夫人几句时,他却顿下了步子,自上至下地将林容婉打量了一番。
他凉薄一笑:“林家的庶女?”
成惘之的眸光慵懒又散漫,还漾着几分不甚显眼的鄙夷。
而后,成惘之便收起了那股高高在上的矜傲,笑着问林容婉:“林小姐,可有婚配?”
林容婉依旧是那副清清浅浅的模样,只见她含笑着答话:“并未。”
锦绣心一沉,自不敢在成惘之跟前吐露出她家姑娘已定下亲事一语,毕竟那鳏夫太过残虐可怕,且两家也并非交换庚帖。
“那成某便请林小姐往高楼雅座一叙。”成惘之轻声一笑,那双明眸已漫不经心地挪移到不远处的珍宝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