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经历了半生风雨,已经到了荣养天年的年纪。
她在文昌侯府备受下人们的吹捧,地位相当于半个主子,现在已经极少出府跑动。
要不是文昌侯府出了大事,老夫人身边的可用之人都被派出去了,也不会让她出来跑腿。
“奴婢给世子夫人请安。”
金嬷嬷行的是半礼,不是跪礼,而且对萧灵琅的称呼也并非“郡主”,这是刻意忽视掉萧灵琅的郡主之尊。
萧灵琅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她知道整个文昌侯府的人,包括奴仆,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随侍在一旁的冬雪很有眼力见地出言呵斥:“放肆!见到顺安郡主还不赶紧跪下行礼!”
别看冬雪平日里少言寡语,但真正开口吼人的时候,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更何况她刚刚说话时还使出了半分内力。
金嬷嬷顿时两股颤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站在金嬷嬷身边的春琴也怔住了,只觉得小心肝都在发颤。
“我家郡主在去年就破格荣升正一品,连文昌侯来了都得给我家郡主行跪拜大礼,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婢,谁给你的胆子行半礼?”
“堂堂文昌侯府的礼教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回过神来的春琴也不甘示弱,出言狠狠地呵斥着金嬷嬷。
萧灵琅只觉得没眼看。
春琴啊!春琴!你呵斥对方狗仗人势的时候,其实你的行为与对方也并无二致啊!
内心里吐槽归吐槽,但萧灵琅还是要向着自己的丫鬟,不然被打脸的就是她这个当主子的。
“金嬷嬷,起来说话。”萧灵琅没工夫耗在此处,只想快点应付了金嬷嬷。
“谢……谢郡主。”金嬷嬷都开始结巴了。
她今日来到郡主府,本是想要仗着老夫人的势,倚老卖老地拿捏萧灵琅,却不曾想被两个小丫鬟的三两句话就给拿捏住了。
她浑身发颤,后背直冒冷汗,心中只觉自己今日丢脸丢大发了,传出去怕是晚节不保啊!
萧灵琅眼看着金嬷嬷起身,也不开口问话,就直勾勾地盯着她。
金嬷嬷在自己全身被萧灵琅的目光射成筛子之前,明智地开了口。
“禀郡主,侯府昨夜走水,烧坏了郡主的嫁妆,又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现在外面谣言四起,奴婢是奉老夫人之命,请郡主回府商议解决之法的。”
金嬷嬷如实相告,因为这些事根本瞒不住了。
萧灵琅随即装出一副大惊失色之状,“金嬷嬷,你说什么?本郡主的嫁妆被烧了?”
“不!不可能!本郡主可是有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都放进了相公院里的小库房,怎么可能会被烧了?”
“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这个狗奴才在说谎!”
……
萧灵琅上演“可云式”疯癫演技,把在场的金嬷嬷和春琴与冬雪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啊!我的嫁妆!”萧灵琅声嘶力竭地吼完一嗓子后,两眼一黑就往地上栽去,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冬雪给扶住了。
“郡主!你醒醒!春琴,快传太医!”冬雪一边喊一边抱着萧灵琅回房。
春琴也急匆匆往外跑。
被留在花厅里孤零零的金嬷嬷扶额叹息。
她深觉自己今日出门太着急,没去翻一翻黄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没人搭理的金嬷嬷在一阵纠结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先等太医给萧灵琅诊治过后再说。
而她等啊等,再等啊等,把小花厅里的茶水都喝完了,又跑了几趟厕所,才等到太医的诊断结果。
“郡主是急火攻心,气血上涌,这才昏厥失志。短则随时可醒,长则几月或是数年,甚至可能再也无法苏醒。。”
这是金嬷嬷悄悄地给太医塞了银子后,听太医亲口告知的。
金嬷嬷只觉五雷轰顶,被炸得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