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邝一把拉住了手。
嗅着那粘腻的腥臭,原本洁白的手,全被沾上了污秽,她一瞬间想把对方的手给剁了。
赵邝嘴角微微上扬,他这贵妃,如今在他眼前真的掩饰得毫不尽心,眼眸里的火,都要喷出来了。
他抓着手不放,反正不能臭他一人。
“朕此事与钱财无关。”
温辞如今只想去洗手,什么捅破天的事,只要和钱财无关,她都可以推后。
然如今被赵邝握得很紧,巨大的恶心感创亖她了。
“朕这边有几本账册,想让你帮忙看一下,有何不妥。”
“臣妾应了。”
她内心崩溃大哭,从来没受过这份委屈,遭过这种罪,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动手了。
松开手的刹那,也管不了礼不礼的。
跟失了魂一般寻地净手。
赵邝看着她的背影远去,陡然笑出了声。
此事他也是思虑良久,让后妃参与此事虽是不成体统,但此刻也找不到比她合心意的人选了。
毕竟贵妃当日曾经言“天道如此,不信也罢”的言论,着实深得他心。
金蟾不知俩人在搞什么幺蛾子,它还饿着呢,“呱呱呱!”
“小东西,贪得很,倒是没白费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成得福,进来!”
成公公门外疾步走入,“陛下有何吩咐。”
赵邝指了指金蟾,“喂饱它。”
说完,他转身离去,得赶紧寻个地儿净手。
当晚。
几位公公抬着一箱重物到了长乐宫,无人知是何物,只觉重。
一时间,宫内盛传,陛下大赏贵妃。
烛火通明,还在翻着账本兢兢业业查账的温辞,累得眼睛都要花了。
夜深后,仍旧忙个不停,陛下带来的账本,一晚上根本看不完。
次日。
后宫又开始散发黄色流言,都道贵妃睡到晌午刚醒,长乐宫烛火燃了彻夜,陛下久未入后宫,一入便龙精虎猛,贵妃娘娘今早眼下都黑了几度。
不知道被造黄谣的她,依旧老老实实看着账册。
倒真的被她揪出了些东西。
这假账做得还挺逼真,但假的就是假的,如何都做不了真,总有能人能查出来。
不愧是她,当年若是父亲同意让她接手温家,如今肯定是晋国第一富商,何至于如今,还只是在交阴州有点名气。
月光洒落这浩大的深宫。
温辞于一侧稍小的案牍看账,赵邝于大案牍批阅奏折。
只听得到笔落在纸面上的声音,这两日他们都如此相处。
温辞放下笔墨,揉了揉肩膀,可把她累坏了。
赵邝:“看完了?”
“嗯。”
“这一箱都看完了?”
“是的!”
赵邝也颇受震惊,昨夜加之今日,算下来也不过六个时辰不到,其间她还叫了点心,用了膳,洗漱了一番。
这速度过于快了。
“看出什么了?”
她将有看出问题的账册放在帝王案头。
“此处,军械花费,近几年无战争,磨损耗用比大战之时还要多,此为一。”
“这处,户部有人在做空账,将账上的钱卷了快三万两了,户部近几年应该无这等采买,先皇时期,宫内才大量购进金银器具,如今陛下不爱此物,早已停采,此为二”
赵邝大怒,差点把案牍给掀了:“多少?三万两?这帮朝臣,当朕是死得不成。”
“陛下息怒,还有呢!”
温辞也沉着表情继续说道:“这三笔应该我捐赠之银,总额十万,众妃自发和不自发的,加起来约有五万,买粮这笔出去的却大有问题,虽灾年物价偏高,但绝对高不了这么多,先帝末年,渭南也有囤粮者,粮价居高不下,当时粮价翻了三倍,接近一百二十文一斗